下麵
寧鈺軒冷清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神色黯然的娘親,許久,才開口道:“娘,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什麼事情要搞清楚原因,不要自以為是,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
“依依不讓我們喝酒,是因為我們剛才在酒莊打架,將酒窯裏的酒打破幾十壇,娘子罰我和爺爺暫時不許喝酒,這個是親人之間的玩鬧而已,你為什麼要發脾氣?為什麼要說難聽的話,為什麼要一次次傷害依依?”
“你們……你們怎麼打爛那麼多的酒?”怔了一下,寧娘子才明白事情的因端,忽然也想起徐飛揚來說稟報說在酒莊裏打架之事,原來是這樣……
想了一下,她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責怪的眼神瞪著自家兒子,不高興地叫:“就算是這樣,也不該這樣對待爺爺,更何況家裏來了客人,難道她這樣做不失禮?軒兒,你就是太寵她了!”
“沒什麼客人,他們都是爺爺,再說,我寵娘子有什麼錯?以前爹不是也寵著你!”
“我……”欲想反駁兒子,寧娘子又覺得他說的也是事實,自家相公確實是從來沒有對自己說一個不字,什麼事情都是由自己作主。
繃著俊臉的寧鈺軒將她的表情看在眼底,無奈的他暗暗歎了一口氣,道:“剛才爺爺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為什麼這種事情要大家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為什麼你現在說話都一直針對依依?娘,你太讓依依傷心,也讓所有人覺得傷心!”
“傷心什麼,我隻不過是說了一句家裏應該由你來作主嗎?這樣就得罪她了?你是她的相公,家裏就是應該你作主!”
提起這個事情,寧娘子仍然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仍然覺得這個家是屬於自家兒子!
什麼叫有理說不清?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見自家娘親這副模樣,寧鈺軒已經不想與她再爭辯什麼了,隻見他緊緊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麼!
一會兒後,黯然的雙眼射出閃爍的光芒,開口道:“娘,剛才冷爺爺說過,你在佛堂裏好好念經為我們寧家求福保平安,家裏的事情我們會搞定!”
“軒兒,娘在佛堂裏念經保我們一家人,這種事情娘自然十分願意,但是你不能讓家裏的護衛守著不讓我出來,你這樣是在軟禁娘親。”
想起這十幾天不能出來的日子,寧娘子的老臉刹那間黑了下來,袖子下雙手緊緊攥住了拳,眼底閃過憤怒之色!
不過,她很快又忍隱下來,視線垂下,繼續道:“軒兒,如果你認為娘有過錯的話,不該這樣說依依,娘可以去跟她道歉,你不可以隻因為幾句話而軟禁娘親的行動!”
“這件事我會安排,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黑亮如寶石般的眸子深深地看她一眼,寧鈺軒起身大步離開大廳,在他看來是應該多派幾位護衛去守候著!
被丟下的寧娘子卻差點將牙齒給咬碎了,又氣憤又埋怨地看著自家兒子,心中越想越生氣,眼眶中溢滿淚花兒,委屈的淚水奪目而下。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寧娘子忍不住哭起來,空蕩蕩的大廳裏保有她的哭聲,站在門口處的左大石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看她一眼後,轉身離開!
回到浩煙閣內!
蘇老頭的眉毛擰得快要打結了,斜視旁邊坐著的冷老頭子一眼,開口道:“我說冷謙,剛才你對韓丫頭是怎麼樣的感覺,我說她現在竟然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成這個模樣?”
“能有什麼看法,她命格不怎麼好,不用再理會她就是!”給自己倒茶的冷老頭隨意應對方,他沒有將別人放在眼中,也不想理會。
“真想要好好敲打她的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老是在針對人,好像依依丫頭也沒有得罪她,不知為什麼她老是想不通,在自己家裏分什麼誰作主,誰聽話,誰作主不都一樣!”
越想越鬱悶,蘇老頭覺得自己有一把火沒處發,憋得難受極了。
許久,又歎了歎氣道:“希望她清醒一點,否則,害苦他們小兩口子。”
“急什麼,暫時她會定穩一些時日,反正……”
兩老在浩煙閣裏聊天,也沒顧剛才有沒有吃飽飯,其實對於他們來說一餐不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此時,寧鈺軒也轉回馨雨閣,剛進門便見到自家娘子坐在桌前坐在疊千紙鶴,走上前來的他挨著她坐下,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緊緊地鎖住她嬌嫩如玉的小臉,輕聲道:“娘子,對……”
“得,不用說什麼對不起,隻要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就成了!”
揮手打斷他的話,柳依依將疊好的千紙鶴放在桌麵,摸了摸小肚子,瞅著他道:“走,咱們去廚房,咱們煮刀削麵去!”
“好!”
對上自家娘子清澈的眸子,寧鈺軒暗暗鬆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壓下心中的話也不再說什麼!
拉著她的小手,兩人一起出了房門往廚房而去,他們身後也跟幾人!
天色剛剛暗了下來,整個府內的人全都已經用餐了,所以當他們踏入廚房,隻剩下幾位正在進處清洗工作的下人。
驚了一下,幾人都沒有想到會見到府上的兩位主子出現,一個個放下手中的工作,尊敬地叫:“少爺,少夫人!”
“起來吧,你們忙你們的事情,不用管我們!”
橫掃她們一眼,寧鈺軒冷冷地吩咐一句,轉過著來對著旁邊的人,溫柔地道:“娘子,咱們一起動手!”
“好,你去揉麵粉,我去起火燒水!”
許久沒有進廚房裏做事了,笑盈盈的柳依依仿佛又找到在廚房裏做事的樂趣,直接走向前麵的灶爐!
寧鈺軒隻是笑了笑,並沒有阻擋自家娘子的行動,他轉往別一邊的廚櫃上,熟練地提出一袋麵粉。
小月兒緊著自家少夫人,見到她拿著水勺倒鍋裏倒水,趕緊上前,伸手欲想要接過對方手中的水勺,小聲地叫:“少夫人,這種粗活讓小月兒來做!”
“小月兒,沒事,你就旁邊站著吧!”柳依依不但沒有將自己手中的東西給她,吩咐她不必插手。
“是,少夫人!”
小月兒知道自家少夫人的脾氣,她說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擋不了,乖乖地點地站在旁邊去了。
剛往鍋裏倒滿水的柳依依抬頭見自家相公正在往幹淨的木盤倒麵粉倒,不禁開言道:“放多一點麵粉,咱們也給兩位爺爺做一碗!”
“正有此意!”
寧鈺軒迎上自家娘子的視線,笑了笑,心中確實也是這樣打算,因為剛才晚餐大家都沒有吃飽就離開了。
柳依依莞爾一笑,蹲下來後給灶裏起火,先在要先將鍋裏的水燒開後才好下麵。
雖然沒有做過刀削麵,不過柳依依亦明白下麵的時候是需要開水,等自己將鍋裏的水燒開之後,那麼,自家相公也將麵粉揉好了。
起好柴火之後,柳依依也沒有盯著火開看,而是轉到廚房裏專門切菜和放菜的地方,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料可以加進麵條裏。
當然,想要找什麼香菜之類的東西沒有,在這個時空根本沒有什麼香菜芹菜之類的東西,不過,她倒是菜籃裏找到一把蔥,挑出幾根蔥,將表麵一層髒的皮剝掉,又掐掉黃尾,打水將它給洗幹淨,再動手刀成蔥花。
雖然一直揉麵,眼珠子不停地追著自家娘子的動靜,看到她熟悉而又落利的工作,寧鈺軒的俊臉露出柔和的笑意,她總是讓自己意外。
鍋裏的水燒開後,木盆裏的麵也揉好了,寧鈺軒削麵的功夫讓旁邊從來沒有見守的幾人吃一驚,她們都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是這樣削麵。
手中托著一團麵粉,拿著一把小號的刀,站在灶爐後麵直接削出一條條麵來,看得大家都是眼花繚亂,似乎都忘記自己在幹什麼事情。
可以說幾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身為大將軍的少爺,竟然還會煮這種麵,大家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刀削麵。
在她們的驚呆之中,一大鍋的麵煮好了,該放的調料也全都放下去了,頓時整個廚房溢滿清香,讓人忍不住想要吃。
一鍋麵條,分四大碗的麵,鍋裏仍然剩下一小部分,柳依依笑著給廚房裏的幾人分來吃。
當然,早就想吃的小月兒也被留下來吃麵條,四個大碗裝著麵條,寧鈺軒親自用托盤端著往浩煙閣走來。
坐在廳裏談天說地的兩位老頭子,見到小兩口出現,不禁感到驚訝,他們以為寧鈺軒應該正在哄發脾氣的小丫頭呢。
瞧見他們的樣子,柳依依不禁抿嘴而笑,坐在他們的對麵,開口道:“怎麼才一餐沒有喝酒,爺爺你們就傻掉了?”
“小丫頭,瞎扯!”
冷老頭回她一句,視線卻落在寧鈺軒手上端著熱氣騰騰大碗上,聞著飄過來的清香,忍不住咽了咽津沬,問:“小子,是什麼東西?”
蘇老頭子最已經被香濃之味給吸引住了,雙眼緊緊盯著他放下來的托盤,四碗刀削麵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嗬嗬……刀削麵,爺爺快點吃,要不然等一下糊了就不是好吃了!”
輕笑著的寧鈺軒將托盤裏的大碗放在他們的麵前,又將筷子遞上去。
拿過筷子,滿臉歡喜的兩老頭活似怕被人搶碗中之食,一言不發,捧起大碗立即大口吃起麵條來。
兩位老頭子吃得不亦樂乎,肚子餓的小兩口子也各自吃了起來,簡簡單單的一碗刀削麵,吃得十分溫馨和幸福。
繼續二三天的時間,他們還是跑去酒莊裏去玩了,柳依依並沒有阻擋他們,獨自呆在家裏的她覺得特別悶,好像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
坐在書房什麼都看不進去,去逛花園又覺得沒有意思,自己也去酒莊吧,又怕被那些家夥氣得半死,日子過的有點煩悶。
由於家裏沒有什麼事情,坐在書房裏發呆的柳依依實在是受不住,決定準備出去走一走,今天正好又是趕市集的日子,立刻吩咐小月兒叫管家準備馬車,又吩咐小桃子去賬房取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