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先生的回複出乎我的意料。
他回複的內容雖然隻有短短兩句,可卻在字裏行間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他就是我之前在派對裏遇到的那個麵具男!
可是,如果他就是那個麵具男,威廉為什麼說不認識他?
如果這是他們兩個事先就說好要隱瞞我的事,他又為什麼在這時候這麼輕易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時候,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Y先生隻是憑借一封郵件就很輕易地就把我從之前的低落情緒中拉了出來。
我隻是忙著發了封郵件過去,追問他:和我聊了大半夜的那個男人就是你對不對?你在這裏!
難怪我英語說那麼蹩腳,那個麵具男都能準確無誤地理解,本來就懷疑他本身就會講中文,沒想到他居然就是Y先生!
雖然前麵一個句子用的是疑問句,可事實上,我已經十分確信了,就算他否認,我也依舊這樣認為。
這封郵件還是沒有立刻得到回複,過了好一會兒,Y先生才回了一個“嗯”字,然後說:時間不早了,做個好夢,晚安。
他那一個代表承認的“嗯”字並沒有讓我豁然開朗,反而讓我心裏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可是他都道晚安了,確實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隻能回了個“晚安”過去,然後心裏想著明天起來後找個時間再好好問。
這一整個晚上,我的夢裏都是Y先生的樣子,他臉上還是帶著銀質麵具,在夢裏,我用了無數種方法企圖讓他摘下麵具,可每每當他摘下一張麵具的時候裏麵肯定還會有下一張麵具。
在夢醒的那一刹那,我終於看清了他麵具下的那張臉。
飛揚的眉,略顯狹長的眸,有時候笑起來會讓人感覺親切,可下一秒又能露出那種嗜血殘忍的目光……
是葉承則!
男人看著我,忽的無聲地笑。
在夢境裏,明明一切都是沒有聲音的,可葉承則最後說的那句話,我卻記得格外清楚:我要你隻要看到這個紋身就會想起我,我將以此霸占你一生,我的黑薔薇。
醒來,一身冷汗,窗外已經有陽關灑進來,看了眼時鍾,已經十點多了。
也就是說我這一覺睡了有足足八九個小時,這是我自從來到這個國家後,睡得最久的一次。
可是也許是因為做了噩夢的緣故,反而覺得更加疲倦了。
之前威廉有給我一張他的課程表,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從沒有要主動找過他。
可是這一天,我產生了去找他的想法,而且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周三,威廉上午有課,還是上午最後一堂課,要到十一點半才結束。
這近一個月時間以來,雖然我沒有去上過課,可我也不是除了學英語就無所事事了,至少我已經用這段時間把校園環境基本摸熟了,威廉上課的教室在哪裏自然也難不倒我。
在去找威廉的路上,我心裏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那個夢境。
是,那隻是一個夢而已,可也不是全然沒有理由的。
Y先生,葉先生,他也在這個國家,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再加上昨天和我見麵的時候又特意戴了麵具,很顯然是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臉。
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戴不戴麵具根本就沒有差別,隻要他不承認Y先生的身份,我根本就無從猜起。
可是他選擇戴麵具,這說明在那張麵具之下極有可能就是一張我所熟悉的麵孔。
而在我認識的人當中,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除了葉承則,沒有第二個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