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惠王根本就沒有提及自己的姑姑,金桐公主還是很不高興的。其實自從惠王出生,她還一次也沒有見過了。不過她是太後這邊的人,自然也不會對惠王上心了。

“意思意思就好了。”長寧侯笑得諷刺,惠王也就那麼回事。或許在戰場上厲害,但是在官場上離開了皇上的庇護,他還是個雛。

這天夜裏忙裏忙外的可不止長寧侯一家,密州稍微有頭有麵的官員和豪紳幾乎都行動起來了。

第二天子晚很早就起床了,看了禦醫們和璿璣整合出來的方子,又幫著改了其中的幾味藥,這才確定下來。

將帶來的藥草放在製定地點的大鍋中熬製,而禦醫們就分散在密州的四個城門口開始坐診,璿璣也隨著過去了。

密州裏很多有病的都是的百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因為染病而身亡,卻沒有時間過多的傷心難過,因為他們還要忙著填飽肚子,還不知道下一個死亡的是不是輪到了自己。

這階段棺材鋪子的生意是最好的。

那還是稍微有錢人間能用的起的,更多的人家都是直接掩埋了。誰家有死亡的人,想找個人幫忙的人都沒有,人們對於這種死亡避開都來不及了,哪裏會主動招惹?

災情和瘟疫開始的最初,誰也沒有在意,等災難蔓延開了,人們都意識到了嚴重的時候,卻誰也沒有能力離開密州了。

因為整個密州四個可以出入的城門已經被官兵控製了。

可是這一項禁令對於城裏的官員和豪紳卻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他們的子女大多早就離開了。

等死是百姓真實的寫照。

在這種絕望之下,惠王給他們送來了曙光,這一刻百姓是真的感激惠王和聖上的。麵對禦醫,他們倒下就磕頭。

禦醫們帶來的藥童趁機將王爺和王妃商量的禁令大力宣傳了。

一聽說家中死去的親人或者是掩埋很淺的親人屍體,還會將瘟疫更加嚴重,所有的人愣住了。

藥童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為人們普及了飲用水淨化、環境消毒、糞便要集中處理的知識。這一連串新的術語,將百姓的小心肝刺激得撲騰撲騰的。

古代人講究死者入土為安,惠王的這一項禁令,短時間遭到了大家輕微的抵製。

禦醫們和藥童,官兵不遺餘力,繼續宣傳,貼告示的、講解的,在看到惠王帶來的官兵在城門口放糧消毒的經過,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很多人照著做了。

官員和豪紳家裏的很多孩子已經被送到了城外,為了討惠王和王妃的歡心,距離近的就連夜派人將人接過來了。距離遠的雖然比較懊惱,但是也想到了折中的方法,那就是將自己的夫人帶過來,準備陪著惠王妃解悶。

驛館門口人來車往,在這非常時刻還是非常惹人注意的。

來的賓客一律需要洗手,接受噴壺藥物的噴灑消毒,這一項工作雖然繁瑣,但是並沒有人抱怨。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生命遠遠比富貴是更重要的。

密州遠離京城,要想見到皇孫貴人很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和裝作儒雅的公子哥們,在大廳中見到溫暖如玉的惠王爺和傾國傾城的王妃時,一個個早就驚呆了。

惠王夫婦的大名雖然美名遠播,卻沒有現場真實版帶給他們的震撼大。

兩個人當真是天下第一絕配。

原來沒有心思的小姐們現在也有了心思,惠王身邊隻有王妃一人,要是僥幸被惠王相中了,她們就是一步登天了,說不準還會給家族帶來最大的榮耀。

感情這些人都是豬腦子,美色當前,竟然將惠王恐怖的傳言給忘記了。

莫子晚笑語盈盈看著圍繞在四周的小姐和夫人們,很是平易近人。不大一會兒,這些夫人和小姐們就喜歡上了她。

甚至有幾個小姐似乎還在爭著討好她。

“請各位客人到大廳中集合。”黃芪笑嘻嘻地過來宣布。

坐在院子中的夫人小姐們都隨著子晚站起身往大廳走去。今天是要來捐款的,來的時候就有準備了,所以,這些人都不慌張。

說是大廳,其實並不是特別大,來的客人又很多,所以大廳就顯得擁擠了一些。

“既然人都到齊了,本王也不和各位兜圈子。”楚風揚一身白色長衫,長衫上還有銀絲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銀龍,那鋒利的爪子讓楚風揚顯得更加得威武。他懶懶地拉著子晚坐在了主位。

而莫子晚卻笑意盈盈,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紅綾,黃芪,拿筆記下各位客人捐獻的物資和銀子。”他淡淡地掃射大家一眼,並且吩咐身邊的人。

所有說笑的人被他輕輕的一眼一掃,每個人都噤聲不敢說話了。王爺的眼神太犀利了,嚇得他們心肝噗通直跳。

“哪位先請?”黃芪站在場中冷然看著所有人。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懂,誰也不願意先開腔。

“都不願意?”楚風揚還是慵懶的語氣。他冷笑著看著場中的人,“各位今日過來就是讓本王請各位吃飯的嗎?”

輕輕的語氣卻讓在座的人開始坐立不安,膽小的人連冷汗都下來了。

“王爺,小的不才,家裏雖然對比尋常百姓來說算是小康人家,但是其實也是外強中幹。不過王爺做的是善事,小人絕不會拖腿,願意捐獻兩千兩銀子和十擔糧食。”一個豪紳站出來豪邁地說。

“小人也願意捐出兩千兩銀子和十擔糧食。”

“我們長寧侯願意捐獻出一萬兩銀子和五十擔糧食。”最後發言的是長寧侯,他神色倨傲地看了所有人一眼。

他的話音一落,工部尚書忍不住就含笑點頭讚許。

來的官員和豪紳大約是八十多位,除去極少數囊中羞澀的,其餘的最少也捐了兩千兩銀子和十擔糧食,這樣算來捐獻的銀兩和糧食數量也不是很少了。

黃芪很快將眾人捐獻的銀兩和糧食清點好,存入了驛館中的臨時倉庫。

“辛苦了。”楚風揚忽然笑眯眯地看著大家說。

豪紳們和地方官員立刻笑逐顏開,巴結上惠王這棵參天大樹,今後還不是一帆風順嗎?

“念。”楚風揚懶洋洋地喝到。

黃芪微微一笑,從後麵取出一個賬本開始大聲念起來,沒念一個名字,在場的就有一個人汗如雨下,麵如土色。因為這個侍女念得竟然是他們各府的收入開支,就好像是從他們各府的賬本中拓下來的,分毫也不差,甚至有的地方比他們這個主子知道的還更清楚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囤積糧食的隱蔽地點,惠王爺也給查的清清楚楚的,數目也大體是正確的。

國家危難時刻,朝廷是不允許私自囤積糧食的,否則的話是要按照擾亂市場,密謀叛國之罪論處的。

而在坐的大多數人充其量也隻是想趁機發一筆國難財,多餘的心思真的沒有呀。

“各位是否為本王解釋一下,你們囤積了這麼多的糧食是打算幹什麼用呢?”楚風揚慵懶的模樣讓人很賞心悅目,可惜現場除去莫子晚有心思欣賞外,其餘的人都是膽戰心驚。

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剛剛還僥幸的人都顫抖起來了。

“王爺饒命呀,小人真的沒有別的心思,隻是想發點兒小財,小的願意將糧食和銀子全捐出來了。”有膽子小人謹慎的豪紳已經開始主動坦白求饒,他實在是受不了惠王和他周圍士兵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