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走了。
遲子魚在那一刻很是心累地倚靠在了棲行雲身上，沉默了許久，終於從方才激烈的爭吵中緩過神來。
低聲道，“感覺我在你娘眼裏，什麼也不配。”
王氏一昧地嫌棄她這不好，那不好。
從一開始因為她的頂撞，王氏總是想方設法地想要馴服她，但沒一次成功，到後來的，看到遲子魚做任何事都會下意識地厭惡，排斥，甚至不惜用性命相逼。
王氏是那樣強悍，容不得別人挑戰自己權威的人。
碰到遲子魚，也算是她順風順水的人生裏，最大的一枚硬釘子了。
“沒事了。”他輕輕拍她後背安撫道。
“你說，你娘不會把這事鬧到村長那裏去吧，然後讓村長來裁決，大家一致通過讓你休了我？”
“隻要我不同意，誰都不能逼你走。”棲行雲道。
遲子魚的發頂在他身上摩挲了一下，“你不怕？”
頭頂是棲行雲的一聲輕笑，“怕什麼，我這些年來的名聲已經臭了，難不成還怕別人再給我加一道臭名。”
“我覺得，他們看不到你的好，是他們的損失。”
“你看到就行了。”
遲子魚嘿嘿笑了下，心情漸漸輕鬆起來，她伸出雙臂，在棲行雲身後抱住，然後收緊。
靜靜地感受他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
“我隻要你在身邊，不管現在過得多不如意，我都能挨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很依賴棲行雲了。
他是她脆弱時最有力的臂膀。
他會幫她揍惡人，幫她懟棲家那幾個臭嘴……任何想要欺負她的人，都或輕或重地遭到了來自他的警告。
他一定是很在乎，很在乎她的。
她又何嚐不是呢。
“嗯哼……”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有些鬱悶的聲音。
棲多弟好巧不巧地撞進來，就瞧見了廚房裏這樣溫情的一幕。
遲子魚忙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棲行雲，“大哥回來了呀。”
棲多弟盡量讓自己的視線遊離他們之外，“我剛剛去放了牛，聽說弟妹和娘吵架了。”
“嗯。”
“娘就是這樣的性子，不過本質也不是很壞，你還是要多忍讓她才好，千萬不要說狠話讓娘傷心了。”棲多弟道。
遲子魚道，“我知道了。”
“那我先過去看看娘怎麼樣了，你們繼續。”棲多弟心情複雜地轉身出去了。
遲子魚抬頭看了棲行雲一眼，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先去做飯了，你快出去吧。”
“我幫你生火。”
–
王氏屋裏正沉悶地要死。
大家都不插話，就王氏一個人憤懣地碎碎念，說遲子魚各種不好。
等聽厭煩了，棲水沛就打斷道，“娘，這些話你以後少跟四嫂那女人說，你看今天四哥幫四嫂的架勢，我們要是再鬧下去，四哥鐵定要跟我們分家單過了。”
“他敢！”王氏怒道，“我這還沒死呢，他就想分家，他敢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他在這個村子過不下去！”
“四弟那樣衝動的人，不見得不敢。”棲多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