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遲子魚還比劃出了一個小小的圓。
代表她小小的誌向。
渺小,但是很滿足。
……
次日清早,棲行雲去放了驢子,回來便解剖田雞了。
去皮,去內髒……
場麵一度血腥。
小旺就饒有興趣地蹲在旁邊看,尾巴左右搖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饞地亮晶晶的。
內髒什麼處理好了,便都倒去雞場喂山雞。
這些東西能給雞吃,但是不能給狗吃,這是村裏的習俗。
王氏昨晚上就聽到棲水沛在說四房捉田雞的事。
不是偷魚,而是捉田雞。
今早上兩人就在廚房門口嘀嘀咕咕了一會兒。
棲水沛堅持要吃田雞,王氏正猶豫要不要問棲行雲幾隻田雞回來。
“娘,你就去嘛,四哥是你兒子,你想吃的東西他還敢不給,不給就是不孝,我就不信我四哥擔得起這樣的名聲。”棲水沛慫恿道。
王氏略一沉吟,“你說得對,你四哥是我兒子,做娘的問兒子要東西,他不能不給。”
本來王氏也沒有打他田雞的主意。
奈何棲水沛要吃,王氏又想到田雞這麼營養的東西,回頭燉幾隻給老三吃補補身體也是好的。
再過幾天老三就得出遠門了。
看著老三那瘦巴巴的樣子,王氏生怕他半路上熬不過去。
於是王氏一鼓作氣地走到了棲行雲麵前。
“老四啊,在幹啥呢?”裝模作樣地湊過腦袋一瞅,“這不是田雞嘛,你昨晚上出去了?”
棲行雲顧著清洗,頭也沒抬,“是。”
王氏不屑地撇了下嘴角,道,“你這是捉了多少隻,看起來挺多的。”
“沒多少。”
王氏不慌不忙,“我們家也好久沒吃這個了,以前咱們還沒分家的時候,也沒怎麼看你弄過。”
“……”
王氏覺得這拐彎抹角地實在沒意思,棲行雲都愛答不理的。
隻好直奔主題,“你三哥過些日子就該出遠門了,你爹說,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讓他考出個功名來。”
“他昨兒個還去你叔家借銀子去了,到時候給老三當盤纏用的……”
“我們家人多,多一張嘴,就是多一份負擔,你二哥二嫂他們都是慫的,一點事也不會做。
家裏的大事都指望不上他們,你三哥讀書辛苦,還得幫著做家務,這身體……”
“喲,娘你怎麼過來啦?”遲子魚突然拎著菜刀從廚房裏殺了出來,“是不是來要錢的啊?”
王氏一愣,“什麼錢?”
“就是您讓我們買東西,給我們的錢啊,我這記性不好,也不記得昨天買了多少,就生怕娘你多給了錢,我少買了東西。
娘你昨天早上給了行雲多少錢買東西來著?我估個數,剩下的銀子我還給您,今兒要不是看到您過來,我都差點忘了這茬……”
王氏被遲子魚搞得稀裏糊塗地,“沒啊?”
她昨天明明沒有給棲行雲錢啊……
怎麼可能有多。
簡直是無中生有。
“相公,昨天娘給了你多少錢來著?”遲子魚問。
“沒有給。”棲行雲簡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