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魚不動聲色地抽出手來,“張大嬸,我去看新娘子了,就不打擾您了。”
“大嬸,那邊在叫你過去坐堂呢。”薑氏道。
朱氏的失落之色掩去,換上一副輕鬆自然的表情,“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
“怎麼跟你娘說了這麼久的話?新人都要來了。”
棲行雲已經在圍觀人群裏給她占了一個絕好的位子,遲子魚一來就可以頂上去。
棲行雲向來是不愛湊這種熱鬧的。
但為了遲子魚,他就習慣了做這些瑣碎。
“這個……”遲子魚戳了戳食指,心虛道,“我娘這麼久沒見我,就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要跟我嘮嗑……”
“嘮嗑什麼?”
“額……嘮嗑家裏母豬生了幾隻小豬崽子,今年夏天收成怎樣,我三嫂的肚子多大了……”
遲子魚正說著。
一掛響亮的爆竹聲炸開,頓時硝煙味彌漫。
不是很好聞,但是聞著會讓人莫名心情很好。
可能爆竹本身代表著喜慶熱鬧吧。
一身紅袍的張星已經把新娘子背進門來了。
跨馬鞍,跨火盆……
蓋著蓋頭的新娘子不知何時朝身後撒出了一大把喜糖。
紅色的喜糖漫天落下,頓時大人小孩一陣歡呼哄搶。
“哦!吃喜糖嘍!”
“做新娘子真好!有糖吃!”
張星被接親的人簇擁著,臉上笑容自信朗朗,大步朝前。
“給,喜糖。”
棲行雲突然變出了一個花生糖在手心。
花生糖是喜糖裏的一種。
遲子魚本來還在滿地找喜糖,被他這麼一喊,頓時回過頭來。
“咦,你竟然撿到了?”
“是啊,就在我腳邊。”沒人敢撿。
他把喜糖遞過去。
“隻有一個哦。”遲子魚收下喜糖揚了揚。
“留給你吃的。”
遲子魚沒接話,兀自剝開外麵的糖紙。
花生糖呈長條狀,上麵布滿了米白色的花生仁。
遲子魚掰下一半,遞回去給他。
“這個給你,剩下的給我。”
說完,遲子魚已經笑著把自己的糖給吃了。
棲行雲在她含笑的目光裏,也一口吃了那糖。
“真甜。”他說。
“明明就是真香。”
花生糖又香又脆,超級好吃。
……
朱氏喜不喜歡薛瑩這個兒媳婦,遲子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過薛瑩和張星拜堂的時候,朱氏和她家老爺子都笑的挺歡快,還笑眯眯地喝了薛瑩敬上的媳婦茶。
遲子魚有了棲行雲。
張星有了薛瑩。
曾經的一切便徹底成為過去,互不幹擾,豈不是更好嗎?
新人拜堂過後,便是正餐階段。
棲行雲和一桌男客坐了一起,遲子魚跟薑氏坐了一桌。
薑氏的碎碎念有多可怕,遲子魚也不是沒見證過。
整個吃飯的過程,薑氏都在念叨張星曾經差點成了她女婿的事,惹得一桌的人都唏噓不已。
張星過來這桌敬酒的時候,薑氏還當著他的麵提了這事。
薑氏問張星新娘子長得好不好看。
張星客氣地笑著說好看。
薑氏又問和小魚兒比誰更好看。
張星這回笑地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