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後廚忙活的棲行雲就讓大家給叫了出去,說是背新娘子上花轎。
張燈結彩的花轎已經在院子外頭停好了。
大人小孩都放下了手裏頭的事,紛紛跑過來看熱鬧。
王氏整理整理心情,便衝到棲水沛閨房門口開始禮節性地大哭了。
“沛兒,娘舍不得你啊,以後你就不在娘身邊了啊,我滴沛兒……”
本來就觸景生情,這下哭的更是撕心裂肺,大家夥勸都勸不住。
棲行雲去新房裏,在大家夥的簇擁之下,把棲水沛背了出來。
王氏看到棲水沛出來,心裏一動,立馬嚎哭著衝過去阻攔。
“我的沛兒啊,你不要走,娘……娘舍不得你啊……”
王氏哭地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老臉上鼻涕眼淚流了一通。
“棲家的,你女兒嫁出去了是好事啊。
以後還會回來看你的,你別難過了哈……”旁的嬸子趕緊拉開她道。
“我不……我的沛兒……”
情到深處,哪管是戲還是真情流露,王氏就是死活攔著棲行雲,不讓他把棲水沛背走。
於是,棲行雲就這麼被她半路攔截,背著棲水沛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家夥圍在一旁,看得都著急了。
這再耽擱下去,接親的吉時就該過了,很不吉利的。
何況棲水沛那樣沉的一個人,棲行雲能一人背起她就不錯了,王氏還跑來搗亂,待會出了差錯怎麼辦。
“棲嫂子,你就讓你家閨女上花轎去吧,你總這麼攔著也不是辦法啊……”
“我的沛兒,娘舍不得啊……”王氏哭天喊地地道。
她無數次伸手,恨不得把棲水沛從棲行雲背上摳下來,根本聽不進別人說了什麼。
“娘你有完沒完,我是出嫁又不是死了。
你哭什麼哭,哭喪啊!還讓不讓我好好出嫁了!”棲水沛終於不耐煩了,頂著紅蓋頭朝王氏大聲吼了一把。
王氏登時就噤聲了,不敢相信地看了棲水沛一眼。
“沛兒……”王氏混濁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滿臉濕漉漉的。
棲水沛忍著沒揭下蓋頭來,怒道,“你今天再攔著我,信不信我不嫁了!”
“好好好……娘不攔你了,一定不攔你了,你……你嫁……你安安心心地嫁。
這嫁了人啊,以後就是別人家……”
不待王氏念叨完,棲水沛不耐地打斷,“四哥,我們趕緊走,別理我娘這個瘋子。”
棲行雲沒說話,抿了抿唇,邁開步子,繞過王氏大步走了。
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在後頭,發出一聲無力的哭喊,“沛兒啊……”
“嶽母,你別哭了……”李黑出門時,也過來相勸。
“上花轎——”
嗩呐聲高揚,衝破天際,莊嚴隆重。
李黑讓人扶上戴了紅花的高頭大馬。
大家夥都擁堵在棲家院子外的小路上,眼看著棲水沛上了花轎。
接下來便是一抬抬的嫁妝,讓漢子們從棲水沛屋裏抬了出來。
整齊劃一的箱籠,精致的梳妝台,漆了紅的桌子凳子,臉盆鍋碗……令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