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亦飄零久(3)(2 / 3)

顧和平賤嗖嗖地補刀,“四十精|子質量下降,苦了孩子,委屈了西,到手的老婆又得飛了。”

周啟深:“我他媽掘你們祖墳了還是日你們嘴了,神經病吧一個個。”

老程和顧和平一眼相視,哈哈大笑。

未婚大齡單身男的仇視,又犀利又無情。

晚上,顧和平攢了一個局,在京的這些至交朋友都叫了過來,長城公館最大的包間,kv和棋牌一應俱全,裏麵雞飛狗跳,鬧起來沒羞沒臊。

周啟深是能玩的,也是會玩的主。這次卻一改常態,就窩在牌桌上大殺四方。顧和平的渣男脾性這輩子都沒得治了,到後半場,又不知從哪撩了個妹妹回來情歌對唱。

聽見聲音,周啟深轉頭看了一眼,皺眉問一旁的老程,“他和黎冉崩了?”

“沒聽他再提過,估計黃了。”

沒什麼黃不黃的,顧和平渣得徹徹底底,沒救了。對待感情的唯一原則,就是保全自己,全身而退。周啟深再了解不過他的德性,心想,這樣也好,趁早止損。

但唱了兩句,顧大公子不知又發的什麼瘋,找借口支走了那姑娘,然後獨坐沙發上抽悶煙。手機屏幕劃亮又按熄,熄滅又按亮,重複數遍後,“嘭”的一聲巨響,竟是黑著臉,把手機給砸了,然後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紙醉金迷,鍾鳴鼎食,這樣的花花之夜,幾家歡喜幾家愁。周啟深是靜了心,有了歸宿,牌不玩兒了,坐去沙發給趙西音發微信。

“老程給我辦了個慶功宴。”

“他們都玩的瘋。”

“我不一樣,我老老實實地想你。”

靠抹黑他人來突顯自己的男人,也是幼稚到了極點。周啟深哪哪兒都舒坦,再肉麻的話好像都能信手拈來了——

“老婆,我會乖。”

不知哪邊的朋友嚷了一嗓子,“周哥兒,你的表情太浪了!!”

周啟深咬著煙,笑得如他們所願。

——

青海第五。

《九思》以唐朝為背景,蘇穎和趙西音這一對電影裏師徒的戲份,都是在青海道的絲綢之路上完成,當然,那邊風沙漫,不適合實景拍攝。劇組設置在格爾木市,離玉珠峰不是很遠。

晚上休息是在鎮上的賓館,條件一般。白拍攝就乘車一百公裏往南。冬季,這邊的氣溫較之其它要低一些,風沙大,刮著臉生疼。

蘇穎是敏感體質,皮膚很脆弱,被這環境一熬,經常眼紅流淚,發炎。砂礫被風帶著刮蹭皮膚,她帶妝一再卸妝,臉一碰就紅一片。盡管如此,幾下來,蘇穎沒一句抱怨,連唉聲歎氣都未有過。

還沒輪到夜戲,晚上時間自由富餘。趙西音發現,蘇穎也不太社交,不用拍戲時,就一個人在房間,門都很少開。這,她猶豫再三,還是敲響了她的房門。

過了十來秒,門才慢慢吞吞打開,見著是她,蘇穎沒什麼表情,手機舉在耳畔還在講電話。

“我真沒事,眼睛隻是發炎,又不是瞎了。你大驚怪做什麼?我沒事就沒事!你敢來,我就跟你離婚。”蘇穎神色不耐地掛斷,然後看趙西音一眼,又恢複了平靜,“我丈夫,煩的很。”

趙西音還記得,她丈夫叫喬時南,上次在病房見過,一位氣質出眾的中年男人。

“什麼事?”蘇穎問。

趙西音把藥膏遞過去,“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過敏草藥膏,您睡前擦一次,第二皮膚會舒服很多。”

蘇穎接了,“謝謝,坐吧。”

趙西音蠻規矩地坐在沙發上,一時無言。

蘇穎邊看藥膏的成分,邊問:“有話跟我?”

趙西音抬起頭,“蘇老師,那您跟我來藝術中心的事,我想好了。”

蘇穎看著她。

“對不起,我還是決定不去了。”趙西音心一橫,一口氣完。

空氣靜悄,流速都放慢了些。

幾秒之後,蘇穎平靜:“知道了。”

從她房間出來,趙西音站在門口很久沒邁步。她垂著頭,盯著走廊地毯,灰褐色的梅花圖案汙垢殘存,不甚好看。盯久了,視線就模糊了,跟她此刻的情緒一樣,浮沉,湮沒於兩意三心裏,沒有著落點。

次日,有一場師徒合舞的戲要拍。因原始劇情是以夢境穿梭,頗有幾分追溯曆史的唯美意境,所以提前在拍攝地搭建好了背景牆。

今風沙大,吹著那架子搖搖欲動。

趙西音骨架,又得穿著薄紗羅裙,縱使腹部腿上貼了五個暖寶寶,仍然凍得瑟瑟發抖。開拍在即,卻不見蘇穎,一旁副導演:“等一會兒吧,穎姐有人過來探班。”

正著,蘇穎就從遠處走過來。衣袂飄飄,麵若冰霜,真有幾分仙女下凡的意境。再後來,趙西音看到了工作人員中突然多出的一副麵孔。

蘇穎的丈夫竟然來了。

那男人很低調,一身黑大衣,儒雅英俊,站在人群後注視著妻子。大概是看姑娘們穿得實在單薄,所以不悅不快地全程皺眉。

可當舞跳起來時,風沙與嚴寒都成了配角。蘇穎姿勢大氣磅礴,趙西音則溫婉動人,一靜一動的搭配。每一次身姿旋轉,每一個舞步跳躍,乘風去攬月,偷得寒冬梅花一縷魂。

順利的,兩遍就過了鏡頭。

工作人員自發鼓起掌,助理們拿著棉衣給她們披上,熱水,保溫爐,趙西音鼻子被冷空氣呼得生疼。各自忙碌,誰也沒注意到背景牆慢慢往下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