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行了禮,幾走到了門口,那裏早有幾個身形魁拔,一身鐵盔甲胄的士卒候著。
“夫人!”眾卒弓腰劍行禮,神色恭敬,沒有絲毫怠慢之心。
“走吧。”
燕夫人微微顎,一旁等候多時的丫鬟便精微伺候進了轎子。
晨寺裏潮氣有些重,簾子上氤氳之霧侵襲,沾了些霧水,輕拈玉觸去,一霧滴脫離了絲綢,那對絕的秋眸便倒映在上麵。
中原大地,兩州,稱為臨和陸。
靜十八年,素來窮困潦倒對中原土地垂涎已久的東夷大肆進犯,東陽大太子東方朔竟親自帶兵八十萬東進銅陵關,破黃榆黃澤二關後又一揮師上,向著燕京奔去,一勢如破竹。
等到臨大軍反應過來時,東方朔已經領著十萬輕騎,二十萬弓箭手已經兵至紫荊關,直欲直搗黃龍。靜帝當令當時的臨大將軍燕人傑手虎符領著駐守燕京一帶的十萬臨禁軍前去紫荊關迎敵,並立傳訊部大將軍李熊關抽調八十萬戍邊大軍東下,協同燕人傑退敵。
當時燕人傑憑十萬禁軍與東陽太子三十萬大軍於紫荊關廝殺僅半月,就幾乎拚掉了半數將士,但卻始終沒有等來八十萬戍邊大軍。
眼瞅著東陽後備軍陸續補上,而臨軍糧草卻撐不過半月。
一時,臨禁軍營裏士氣跌落穀底,消頹之聲染至個軍營。
臨大將軍燕人傑向來軍紀嚴苛,他當揮起手中大劍,把一眾擾亂軍心的士兵的頭砍落,並向眾將士喝令。
“軍中傳來訊報,八十萬援軍還有五日就到,從天開始,亂我軍心者,斬立決!”
軍中士氣頓時高漲萬分,五日內,臨將士浴血奮戰,便敵眾我寡,也當是戰盡一兵一卒。
五日後,將士盡數殉國,隻留燕人傑一人對望著周圍的東夷士兵。
他大聲蔑笑,毫無懼色。
頭發披散著的他望向方,向來以鐵骨錚錚著的臨大將軍那時的眼中竟柔情似水,最後於灑脫中一笑。
“我燕人傑,一生肝膽,無愧於國,卻有愧與妻兒!”
話畢,手一彈,那柄他向來不離身的雁瞬間出鞘,揮向了自己的頭顱。
十日後,麵突然有千軍萬馬之勢,馬蹄踐地之聲像是要把這天地踏破。
黃沙漫卷飛,歸雁無處。
靜十八年,東夷率八十萬大軍進犯,鎮國大將軍燕人傑與戍大將軍李熊關率兵迎敵,紫荊關大戰三月,擊退東夷大軍,凱旋而歸。
戍大將軍李熊關,奮勇殺敵,封為臨王
鎮國大將軍燕人傑,英勇殉國,諡號王。
秋雨姍姍而至,轎內因想起不少闌珊往事正揩拭淚水的燕夫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雨聲,擦幹淚水,輕輕掀起轎簾。
人馬正走在一條泥濘小道上,道兩邊都是青蔥玉竹和深黃秋,芥子般大的雨子落在轎頂的沙沙聲,使得秋日晨雨時節添了幾分惆悵。
“籲!”
馬夫不緩不急的聲音傳來。
極目望去,小道的對麵,站著一個瘦削的身。
他一柄白劍,淅淅瀝瀝的秋雨擋在前麵,讓人有些看不他的臉。
那人一身素白,頭上帶著一青竹藍氈鬥笠,幾細繩下係與他那細尖的下顎,眼睛卻剛好笠沿遮住。
“嗒”
“嗒”
幾滴照應著竹的青雨順著藍氈滑落到了邊緣。
雨水眨眼落地,那頂鬥笠突然微微上揚。
他抬起了頭,一雙漆黑的眼睛看過來,那握劍的手微微翻腕,手裏的劍也跟著一晃,晃出一道刺眼的白,周圍靜的很。
“有刺客!護夫人!”
幾個身姿挺拔,穿著盔甲服裝的陸士兵瞬間圍繞著馬轎,拔出了手裏的厚劍,神色嚴峻地望著那個砥著身子,箭衝奔過來的白。
白衣衫在雨中不停飛舞,他手裏的劍劃過泥濘的地麵發出續綿長的悶聲。
兩個靠前的士兵眼神示意一下,當拎著厚劍衝了上去。
那個白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是白鞋輕輕點地,身軀便向上飄了飄,白袖一揮,那柄長劍便齊頭斬去。
“嗤”
兩顆頭顱落地,兩把厚劍連同著盔甲也一並斬斷,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後麵轎的轎頂微微一搖,便那股劍意瞬間撕裂開來,錦珠碎綢在中綻,後掉了一地,燕夫人個人暴露在雨中。
望著那個鬥笠白,豔的臉上波瀾不驚。
隻見這時,又有幾個陸士兵衝了上去,那個素白身不但沒有停下腳,反而舉起那柄已經沾滿前士兵鮮血的劍,筆直地豎在麵前,另一隻手伸出兩夾住了劍刃緩緩拭去,就有一陣血霧圍繞著素劍慢慢散開,那把劍顏色漸漸恢複如初,隻比前加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