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阿凰忙偽裝成害怕極了的樣子。
“誰是阿華,說!”
“什麼阿華?”阿凰道:“你……你聽錯了,我喊的是阿花……花草樹木的花,我是來找阿花哥的,阿花哥是我的……我的如意郎君,可是我家裏人要將我嫁給老頭子,我們約好了要私、奔的,我……我好不容易才從家裏逃出來……”
她眼角的視線瞥見身後的男人穿一身黑衣袍,壓在她脖子上的刀子抹了毒藥,但凡是藥,都會有味道,而她通過這味道知道這毒藥和淩墨滄華中的那種毒是同一種。
——這男人才是真正的殺手,追殺淩墨滄華的殺手!
他的鞋子上有雪,雪是剛下的,也就是說他剛到這山神廟裏。
“有沒有看見一個中了箭傷的男人?”
“中了箭傷?”阿凰像是認真的想了想,才道:“有!我來的時候,看見一個黑影子朝著幽冥山那邊去了,他的胸口處好像有什麼東西,我之前還以為是……是鬼。”
“諒你也不敢說謊,這麼小的丫頭都學會跟人私奔了,果然是民風卑賤的小地方。”黑衣殺手一把將阿凰推到了地上,輕蔑的道:“等死吧!”
這刀子上抹的毒足夠將這一個小丫頭毒死了。
黑衣殺手離開了,阿凰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顧破了皮的手,隻往脖子上一抹,沾了血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聞,血液裏已經有了那毒藥的氣味——她中了劇毒了!
“阿凰,你……你沒事吧?”淩墨滄華從山神像的後麵出來,跌跌撞撞的過來,阿凰忙上前扶住了他,可因為力氣小,隻能承受他一半的重量,另一半的重量是他用自己的長劍在地上險險的撐住的。
借著外麵白雪反射過來的一點點光,阿凰發現淩墨滄華胸口處的箭頭已經被他強行挖了出來,可是那血根本就止不住,伸手過去一抓,衣裳都被那帶毒的血浸透了。
“阿華,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解毒,那個殺手隨時會回來。我扶著你走,行嗎?”阿凰道。
前世裏,她一直都藏著一件秘寶——一個神奇的醫毒空間,她靠著這醫毒空間習的一手醫毒之術,而後發家致富,卻吸引來一些別有用心的“恩人”,欺騙她,利用她,將她算計至死。
這一世,她依然要將這樣秘寶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裏,但絕不走前世的老路。
而且,隻有讓那空間認她為主,她才有能力把自己和淩墨滄華的毒解了,還能給淩墨滄華治傷。
“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個地方,絕對沒人找得到,你如若願意相信我,我就能讓我們都活下去。”
“好,本(王)……我……信你!”淩墨滄華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他從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也沒中過這麼厲害的毒,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他想離開的,可是阿凰說了會回來救他,他竟然就相信了,竟然就等著了。
而她,也真的回來了。
還受他的連累,也中了殺手的毒。
可她竟說她有辦法解這種奇毒?
再想到她之前麵對那些惡民時的表現,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撿到了一個寶。
出廟門的時候,淩墨滄華解開了自己的外袍,將阿凰包裹了進去,將他帶著血腥味的溫度給了她。
阿凰也不客氣,鑽進了他厚實的外袍裏取暖,同時將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弱小的肩膀上。
她以為自己能一口氣將淩墨滄華帶到那個隱秘的山洞裏去的。可她忘了她此時還隻是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淩墨滄華卻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累的汗水淋漓,也隻將他帶著走了一小段的路,而且,每走一段路,她還得停下來,將身後的血跡抹掉。
若是照這個速度下去,怕是走到天明她和淩墨滄華都到不了這個山洞。
一咬牙,阿凰扶著淩墨滄華坐了下來。找了很多的樹枝過來蓋在他的身上,一邊蓋一邊解釋道:“阿華,我帶著你,恐怕我們還沒走到那山洞,殺手就找過來了,我隻能先將你放下,用另外的辦法了。”
淩墨滄華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
他從沒想到自己堂堂淩墨戰神,淩墨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親王,竟然會有一日成了一個身形和臉都沒怎麼長開的小丫頭的負累。
“你……要用什麼辦法?”他問阿凰。
“我有一個特殊的朋友。”阿凰說:“我得喊它出來帶我們去山洞,但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它了,不知道它還會不會來,來了之後還認不認識我,又或者是不是殺手先來。
是以,我得離你遠一些,這樣如若出了什麼問題,至少你和我,能活下來一個!
我對你有一個要求,我是溪水村常老、二家的孫女,如若今晚我死在這裏,而你能僥幸活下來,我請求你,幫我照顧我爺爺奶奶,將他們接出溪水村,永遠不要再回來!”
“阿華,如若我死了,你要記得我的名字,我叫阿凰,鳳凰的凰。”
說完最後一句話,阿凰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