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等我摸著溜圓的肚子跟中年人從飯堂裏走出來,看著一旁有下手晚了的人正拿著自己帶的幹糧在那裏沾著盤子裏的菜水對付著,不由得打了個飽嗝!當然,這聲飽嗝立時引來了一片不滿的眼神。
“別以為我很厲害,我最開始也吃不飽,也沒地方睡。這些經驗,都是從挨餓受凍中積累起來的。”吃飽喝足,中年人帶著我在大殿前頭的空地上溜起了彎兒。接過我遞去的香煙,點燃吸了口之後他對我說道。
“你每年都來?這麼辛苦是圖什麼呢?”我將登山服裹了裹,將上麵的帽子罩在頭上抵擋著風雪問他道。
“走一走,累一累,心裏就沒那麼多的煩惱事了。吃飽喝足沒啥事就會胡思亂想,這也不滿那也不忿的。後來我想通了,就算不滿不忿我也改變不了什麼。索性出來走動一下,什麼也不去想,糊塗著過反而會舒坦得多。”中年人笑了笑,伸手接住一朵雪花,任由它融化在自己掌心之中道。
“晚上如果覺得不舒服,櫃子裏有氧氣枕。”抽完煙,將煙蒂摁滅在牆角的消防沙裏中年人又對我囑咐道。高原反應會讓人難以入睡,考慮到這一點,當地旅遊衛生部門也在道觀裏安置了許多的氧氣枕,以供那些反應嚴重的信徒和遊客們使用。
晚上我沒有睡好,中途起來了三次。雲房內氣溫很低,我躺在床上裹著不算厚的被子,總覺得冷風在嗖嗖往裏灌。無奈之下我隻有開了護身咒,借以抵擋那刺骨的寒意。寒冷可以解決,解決不了的卻是我的高原反應。我始終覺得自己頭暈目眩著,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則是愈發的劇烈了起來!
“晚上沒睡好吧?今天下山,等到了雪狼湖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恢複體力。”玉虛峰上天亮得早,不到5點太陽就升了起來。中年人起身看著埋頭坐在床邊的我問道。
“現在出發?”我從包裏拿出洗漱用具,走到屋角的水池邊開始洗漱起來道。
“早點走早點到,然後晚上可以多一點休息的時間。”中年人緩緩起身,收拾著自己的行囊道。
上山覺得艱難,沒想到下山比上山更艱難。那一望無際的斜坡,腳踩在上邊稍微鬆一下勁,人就會順著斜坡滾下去。我收著腳,躬身和同伴們手拉著手一步步向山下挪動著。體力的耗費較之上山之時,絲毫沒有減少。不過唯一比上山時候強的是,隨著海拔的降低,我的呼吸順暢了許多,頭暈的現象也在逐漸地減輕著。
“歇歇,大家都歇歇!”就這麼堅持了個把小時,終於有人撐不住了。將身上的行李往山坡上一扔,四仰八叉的就倒在上頭喘著氣道。
“別躺,起來!”中年人見狀連忙過去將人扯了起來。
“咱們找點兒話說,隊伍裏太安靜了。分散點注意力,就沒有這麼難受了!”等把人拉起來,中年人又在那裏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