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天,我再度來到了觀塘鎮。和上次來時最大的區別,就是現在街上不少人在偷偷議論著亡人回家這件事。汽車一路開到一處山坳之中才停了下來,山上滿是翠竹,山坳呈現三麵環繞之勢,麵前遙對著一個大水庫。照理說,這地方埋人就算後人發不了家,也不至於出幺蛾子才是。我看了看山坳的走勢,讓司機在山腳等我,自己則是獨自邁步上了山。
繞著荊棘密布的山路向上步行了20來分鍾,我就看見一處占地百把個平方,背山麵水的墳塋出現在眼前。墳塋四麵挖了排水溝,碑前還有一個做工考究的拜台。拜台跟前有一石鼎,鼎力插滿了燃燒殆盡的香燭。墳塋應該是被土堆砌成了一個饅頭形。為什麼說是應該呢?因為此時上邊的土已經被破開,散落在四周到處都是。裏頭的棺材就那麼暴露在空氣之中,甚至於我還能聞見從上邊傳來的淡淡油漆味。
棺材蓋子翻到一邊,棺材釘還楔在上邊,看起來似乎是被大力從棺材裏硬生生給推開的。棺材裏空無一物,這麼說似乎也不準確。準確的說應該是棺材裏沒有死人,隻有鋪在棺材底的一床繡緞孤零零的躺在裏邊。
“看完了?咱走吧,在這地方我後脊梁發冷!”查看完之後,我轉身下了山。走到停車的地方,司機坐在車裏搖下車窗對我說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他心知肚明。雖然提倡的是不信迷信,可是真當事情發生在他麵前,也就由不得他不去信了。雖然是大白天,可是他依然覺得一股子寒氣在往自己身上湧。
“走吧,送我去出事那家。然後你回去,買點紙錢放火盆裏,擺在家門口燒了從上頭跨過去。對了,七天之內別行房。”我見司機臉色有些發白,隨即囑咐了他一句。他這完全是自己想多了,把自己給嚇著了的節奏。我讓他這麼做,隻是舒緩一下他心裏恐懼的情緒而已。說白了就是求個心安。很多時候鬼不可怕,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它能害己,同樣也能害人。
“管用?”司機聞言臉色要好看了一些。他是局子裏的人,長期跟在劉建軍身邊,對於我是幹嘛的,心裏也有數。見我這麼一說,他心裏變得踏實了一些。這種感覺,就跟有流氓尾隨婦女,然後婦女看見迎麵走來了兩個巡警是一樣一樣的。
“當然管用!”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訴他。
“就是這家了,那個,我先撤了啊。你要用車,直接給我打電話吧!”司機將我送到一處獨門獨院的三層洋房跟前,抬手指了指對我說道。等我下車之後,他以極快的速度將車掉了頭,然後一轟油門就竄了出去。打電話...特麼我連他電話是多少都不造,怎麼打?我揉了揉鼻子,看著一騎絕塵的汽車腹誹不已。
“那個,請問...”我走到大開的院子門口,衝裏邊喊了一嗓子。院子裏很安靜,別說是人了,就連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