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鄭誠從銀行裏走了出來。看起來他的精神很不好,幾乎每走幾步就會掩嘴打上一個哈欠。紀龔覺得,這個人的表現就跟電視裏那些毒癮犯了的人差不多。起身跺了跺腳,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腿腳之後,他縮著腦袋跟在了鄭誠的身後。
“跟上前邊那輛車。”揮手攔下了一輛的士,紀龔對司機說道。
“能快點兒麼師傅?”司機不緊不慢地駕車遠遠吊在載著鄭誠的那輛的士後頭,目標在眼中時隱時現著,讓紀龔心裏一陣焦急。
“催什麼催,下班高峰怎麼快。”瞥了一眼紀龔身上的衣著,司機有些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師傅快一些,別跟丟了!”紀龔看了看司機,從懷裏摸出兩百塊拍在駕駛台上說道。錢是個好東西,有了這兩百塊打底,的士的速度明顯比剛才要快了一些。可是跟出去一段距離,它的速度又減緩了下來。紀龔這輩子隻是老實,老實不代表他傻。他知道這是司機在無言的敲詐他。
“快一些,跟丟了我弄死你!”再度從懷裏摸出兩百塊來拍在司機身上,紀龔有些麵目猙獰的對司機吼了一句。已經找到了一個當事人,紀龔心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問清楚女兒的死因,還有參與這件事的其他人。現在誰礙他的事,就是他的仇人。或許是紀龔的猙獰嚇住了司機,打這之後一直到停車,他都穩穩當當地將車緊咬在目標的身上,絲毫不敢有半分的懈怠。當然,他也沒有再伺機敲詐紀龔的錢。錢是好東西,可是也要有那個命去花才行。看著身邊這個蠻蠻噠的外地人,司機覺得自己犯不上跟他去較勁。
“鄭行長今天才下班啊?”蠻是蠻了點,可是紀龔還是給足了車錢。眼前的小區,看起來比他住的地方不知道要高檔多少倍。這種地方,要是擱在以往,他是不會去打量半眼的。因為他知道,看了自己也買不起,不如不看。可是今天不同,他不但要仔細地打量,待會還要騙過保安摸進去。遠遠地,他就聽見了門口的保安恭敬地跟那個男人打著招呼。
“請問小兄弟,鄭行長是住這裏吧?”轉頭去煙酒店買了兩盒好煙,紀龔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走到保安跟前問道。
“你誰啊?瞎打聽什麼呢?哪個鄭行長,不認識。走開走開,別擋著車道。”保安看了看胡子拉碴的紀龔,伸手把他往旁邊撥了撥說道。
“有點事兒想要麻煩他一下,小兄弟幫幫忙,事成之後忘不了你的好處。”紀龔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來塞進那個保安的手中說道。這種煙,紀龔抽過一支。那還是一次廠子裏大檢修,廠長親臨現場發給大家抽的。煙味很醇和,抽起來不割喉嚨,可就是過不了癮。
“找他批貸款的吧?包工頭?能在滬部站穩腳跟,老哥混得不錯啊。進去吧,12棟A座21樓靠左那家就是了。”將手裏那盒價值近百的煙揣兜裏,保安將側門為紀龔打開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