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家務事兒上,很難說出個誰對誰錯來。”張道玄起身為鄰居倒了杯茶,完了勸著他道。
“這麼地吧,趁著現在你們家孫子住著院。家裏也沒個其他人在,今晚我去給你看看。”張道玄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身邊眉頭緊鎖著的鄰居對他說道。
“有勞了有勞了。”鄰居這也是沒有辦法才會找到張道玄這裏來,誰能想到他那死去多年的母親,會出現在照片裏呢?而且看起來,似乎孩子並不是因為沒抱好給摔了,而是她奪過去摔到地上的。
是夜,張道玄拿了三炷香一遝紙,又帶了一對燭來到了鄰居家。鄰居家就剩下老頭兒一個人看家,他的老伴兒還有兒子兒媳,都在醫院去看護孩子去了。盡管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可畢竟孩子太小,他們始終覺得是放心不下。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張道玄覺得自己待會幹起活來,不會有那麼人盯著。
問鄰居要了些飯菜酒水,擺放到老太太的遺像跟前。張道玄點上了香,燃起了燭,然後在那裏盤膝坐著靜候老太太的到來。過了約莫刻把鍾,張道玄就覺得插在米飯上的筷子歪了一下。他起身念起了開眼咒,然後凝神看去,就見一個老太太正端著碗在那裏扒著飯。他沒有去驚擾人家,嘴裏輕聲念起了五念之經,隻想等老太太受完供奉,再跟她說話。經文念起,老太太臉上的那股子戾氣也消散了一些。她放下碗筷,環顧了一下房子,然後輕歎了一聲。
“老人家,請受香火供奉。”張道玄對著她一稽首說道。
“你...”老太太臉色一變就欲化作一團虛影離去。
“既然來了,總得把話說清楚,把事情料理妥帖。老人家,你與子嗣後人有何深仇大恨,這麼些年了還放不下呢。”張道玄一抬手,拿住了老太太的腕子對她說道。
“當初缺吃少穿,他爹又死得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給拉扯大了。求爺爺告奶奶的,幫他安排了一個工作。那時候,孩子真聽話,我說一不二的。也不知道就怎麼了,自打娶了媳婦兒,他就變了。我說一句,他能頂三句。後來吧,他頂嘴倒是不頂了,可是他連話都很少跟我說了。你說,我到底錯在哪兒了?”老太太掙紮了兩下沒掙脫,索性站在那裏問起張道玄來。
“俗話說,兒大不由娘。娶妻生子,就代表他是個成年人,是個要養家糊口的男子漢了。您隔三差五的嘮叨他,一是讓他在妻兒麵前沒有了家長的尊嚴。二一個,是人都有個脾氣。您嘮叨得多了,他頂嘴又合適,不頂他心裏又覺得憋屈。可不就幹脆不去理你,以求落個耳根清靜麼。”張道玄溫言相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