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黃金蟒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命運會是什麼樣。它隻知道,自己吃飽了就想睡。蜷縮在籠子裏,它吐了吐信子,然後將頭埋到了身體下邊。
“謝謝支持我們的工作。”公家出麵,一切的接洽都很順利。小城警方直接驅車將黃金蟒送去了江城。在動物園裏,他們受到了園方熱情的接待。
“應該的應該的,畢竟是條生命嘛。放在你們這裏,是最穩妥的選擇。”假話人人都會說,而且能說得很漂亮。雖然送蛇的警察並不覺得這條蛇除了嚇唬人之外,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不過當著人家的麵,他決計是不能說實話的。跟人客套了幾句,兩個負責運送黃金蟒的警察便匆匆上車準備返程了。他們決定回去之後,把尾箱好好兒洗洗。要不然,總會有一股子蛇味兒在裏頭。
黃金蟒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警察遠去,它想跟上去。可是才一蠕動身子,就被飼養員攔腰抱了起來。
“乖乖的,進去吧。”飼養員將它扔進了一片長滿了青草和灌木的地方,然後將唯一的出口給堵住了。黃金蟒昂起身體,抬頭看著頭頂正拿手機對它進行拍攝的人們。它很想喊救命,很想從這裏出去。
“我是金飄飄,你們放我出去。”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卻變成了嘶嘶的吐信聲。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跑到了這條蛇的身體裏邊,她隻知道自己從黑暗中醒來,蛇已經跟她融為了一體。她就是蛇,蛇就是她。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金飄飄覺得打死自己,自己也不會再養什麼蛇了。
“媽媽你看,它在哭!”一個孩子看見了黃金蟒眼角滴落下來的淚水,抬手指著它對身邊的媽媽說道。
“別亂講,蛇是冷血動物,哪裏會有感情。跟鱷魚似的,鱷魚一流淚,就代表要吃小娃娃和小動物了。”媽媽將孩子扯離了圍欄低聲嚇唬著他。
“新鮮的小白鼠,連皮都幫你剝了。”一連幾天,金飄飄都懶得動彈。她已經逐漸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和新身體。有時候她就在想,跟現在這樣不用為生計發愁,每天參觀著那些前來參觀的人們,似乎也挺不錯的。她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餓不了,因為接連幾天,她除了喝一點點水之外,半點食欲都沒有。小白鼠?拿走拿走,誰會吃這種血淋淋的東西。她瞥了一眼放在嘴邊的小白鼠,將頭扭向了一邊。她跟蛇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蛇看不見,而她卻能看見。
“個子不大,脾氣還不小。放在這裏了啊,你餓了就自己吃,老子要下班了。”飼養員撓撓頭,然後起身往外走去。老子這個詞,也算是江城的日常的口頭禪了。不管男女,張嘴就喜歡帶上這個詞。其實更多的時候,它的意思僅僅隻是我而已。
“唉,還是睡一會兒吧。”金飄飄扭動著身子,移動到一處避風的地方,將自己盤成了一張餅之後張嘴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