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呢,人的命天注定,她們走在我前頭,我心裏不知道多難過。這不,才想著找一個年輕的,能陪我走完剩下的這幾年麼?”老頭搓了搓麵頰,讓自己的表情鬆弛下來說道。
“嗤,就是老牛想吃嫩草,別把自己說的這麼悲情!”姑奶撇嘴笑了笑,然後轉身出了老頭的家門。
“唉,再不快點,死的就該是我了!”老頭把門關上,靠在門後輕歎了一聲。說完,他又把門打開,朝門口張望了一下。確定姑奶已經走了以後,這才重新關上門回到了臥室。臥室的衣櫃打開著,裏邊擺放著一個拳頭大小銅製的骷髏頭。骷髏頭的眼眶處散發著絲絲的寒意,似乎在盯著老頭在看。
“幸虧有你啊,不然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老頭拿起骷髏頭,拿了快棉布輕輕擦拭著它道。棉布擦拭過的骷髏頭,顯得愈發的猙獰了一些。
“走吧去赴宴去,你說我送多少禮金合適?”一夜無事,次日清晨起來,娜娜媽有些糾結的問我道。送少了,怎麼說也是自家姑姑,臉麵上過不去。送多了吧,這些錢可都是自己辛苦掙來的,她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上次他做壽你給了多少?”我點了支煙問道。
“600!”娜娜媽低聲道,上次做壽的時候她正帶著娜娜受窮。她還記得,那600塊是自己省吃儉用才攢下來的。
“那就還是600!”我幫她拿了主意。
“姑,我姑父呢?今天不是做壽麼?”帶著我一起乘車來到了姑家,娜娜媽進門之後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問道。按道理來說,今天做壽,家裏應該人滿為患才對。
“他們啊,他們被你姑父帶酒店去了。你不是跟他們不對付麼?你姑父說省得你跟他們見麵尷尬。先坐,我給你們倒杯水去。就在家歇會兒,待會開席了再去酒店。”姑奶拿眼瞥了我一眼,然後拉著娜娜媽坐到沙發上說道。
“這麼早就去酒店?”娜娜媽看了看時間,才上午9點多。
“他們要打牌,家裏容不下,可不就先去酒店開個麻將房給他們玩咯。”姑奶從托盤裏拿起三個杯子,走進廚房搭著話道。
“喝水!”半晌,姑奶分別端出三杯水放到我們麵前道。杯中的水略微有些渾濁,看起來就跟汽水被搖過之後那樣,間或著還有一兩個氣泡在杯子裏升騰著。我看了杯子一眼,起身接過隨手就放到了茶幾上。
“官人,水裏下了藥!”纖纖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嗯,待會看看她想幹嘛!”我端起杯子往嘴邊送去,同時心裏對纖纖說道。隨著我的杯子靠近嘴唇,姑奶的眼神亮了一下。我衝她笑了笑,將杯子停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又放回了茶幾。這一來一回之間,她的眼神就隨之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