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有了錢,就開始飄了。幾百萬呢,那個時候小城一般人的工資,一個月也才200來塊。幾百萬,該咋花呢?男人嘛,有了錢無非花天酒地。陳梁山也不例外,他包了一個湘州的女子。並且開始賭博。曾經有人在路上遇到過他,他手裏提著一個紅塑料桶。人家問他幹嘛,他說去打牌。末了,還將桶蓋揭開讓人瞅了瞅。一桶的錢,差點沒讓人家的眼珠子掉下來。陳梁山很享受人家臉上那種驚詫,羨慕的神情。他覺得這對他是一種肯定。
陳梁山包女人,賭博,她媳婦管不了。男人嘛,膨脹起來沒人能治得住。說啥他都不會聽你的。想要他冷靜下來,隻有一個途徑,讓現實扇他兩耳光就消停了。管不住的男人,女人也沒打算再管了。管不住,天天叨叨還會吵架。怎麼辦呢?女人也開始賭,並且嗑藥。反正家裏的錢女人也有份,要敗家大家一起敗。別特麼我在家操持家務,你在外頭花天酒地。也就兩三年的時間,原本殷實的家底就被敗了個精光。
“馬勒戈壁,老天瞎了眼!”這是家被敗光之後,陳梁山最喜歡說的一句話。他總是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好。怎麼同時出道的人,大家都發了家,唯獨自己把家給敗了呢?這是運氣不行,自己的運氣比不上人家。他從來都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而是習慣將問題推卸到別處。
“陳梁山,在家不?”陳梁山正坐在客廳,就著花生米嘬著小酒。就聽見有人在外頭喊他。將小孫子抱到了臥室,隨手扔了兩個玩具給他,陳梁山將門給打開了。
“在家呢?喊你咋不吱聲呢?”門口站著一個跟陳梁山年齡相仿的人。進來之後,人家看著茶幾上的花生米和酒杯問他。
“哄孫子玩兒呢,才聽見你喊。我炒兩菜,咱倆喝一杯?”陳梁山以前是不喝酒的,也就是這兩年,才開始有了酒癮。日子過得不順,借酒澆愁給整出癮來了。
“去年問我借的那五萬塊錢,你打算啥時候還?”人家沒搭理他,坐到沙發上,自顧點了一支煙問道。
“最近手頭緊,年前一定還...”陳梁山訕訕的說道。這人,以前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工頭。如今人家成了開發商,他卻是落魄了。
“年前?特麼你這一句話,我又得給你緩上8-9個月?”來人瞪眼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