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背後的傷痛(2 / 3)

掌櫃的拿起算盤,一邊搖頭,一邊看著賬本啪啪的打了起來。

對於掌櫃的‘好意’炎兒也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在小二進來後,點了三葷兩素一湯,這些想必已經夠這個男人吃了。

小二快速的倒好茶水,記下點好的菜品,便趕緊關門出去了。

“現在該可以把東西拿給我看了吧!菜品也點了,我也看看你那東西值不值得我弄這麼多飯菜來交換啊!”炎兒略顯心急的說道。

墨兒很是無語的看著大哥這急切的模樣,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之前在饅頭鋪子那裏看起來有點呆,但是這人仔細觀察會就能發現,這人隻是單純,卻並不是傻子,如此三番兩次這麼著急的詢問,隻會讓這個男人心聲警惕和討價還價。

墨兒剛想到這裏,果不其然,對麵那個大口大口如同牛飲水一般的男人,在一連喝下了三四杯茶水後,這才把目光對向了炎兒。

“飯菜我還沒有吃到嘴裏,我們的協議就還不算數。”男人冷冷的硬邦邦正色說道。

聽到這話,炎兒頓時氣得瞪圓了眼睛,氣呼呼的看著對麵這個前一刻還傻得用寶貝換饅頭的男人,此刻居然一下子在麵對他的時候,居然變得這麼精怪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人還真是太善變了,炎兒在心裏如此這番的想到。

炎兒癟了癟嘴,然後氣呼呼的把頭轉向兩個偷笑不已的弟妹,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哼……笑什麼笑……”

墨兒和舞兒看到自家大哥這模樣,也不忍心再繼續刺激他,便把注意力轉換到了對麵的這個最有錢的乞丐身上。

“我叫舞兒,旁邊這位是我二哥墨兒,那邊正和你生氣的是我們的大哥,炎兒,我們是一胎三胞的同胞兄妹,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舞兒帶著鄰家小妹妹的和藹親切微笑,望著對麵的乞丐男子問道。

聽到舞兒的問話,男人清澈的眼眸裏,一瞬間,閃過幾種矛盾的複雜神情,有傷心難過,有茫然,我對未來的無助,讓一旁注視著他的兄妹三人,很是摸不著頭腦。

最後三人隻下定了這麼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男人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叫鑫笙……”

男子沉默了好半響,這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沾上茶水在桌子上寫到。

三人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男人是想要忘記過去的一切,然後重新活出一個新的未來。

不管這個男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三人這次再也不敢想上次那樣,隨隨便便看到一個不錯的男人,就上去擄來當‘後備爹爹’了,請神容易送神難,而且還是崔越澤那兩個不明身份的神秘男人,城府極深,和他們鬥智鬥勇還真是會很費腦筋的,好不容易才把兩兄弟給打發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

當乞丐男人說出了這一番心中想的話語後,頓時感覺到整個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再也沒有了這一兩個月來的壓抑和痛苦了。

既然決定了要忘記過去,那麼,就徹底的忘記,從今以後,這個世上,將會隻會鑫笙這個人,再也不會有慕容聞決這個人的存在了。

不錯,這個乞丐男人,就是從皇宮中逃出來,並成功順利的甩開了宰相以及瑞夜追兵的慕容聞決。

以前在他自己一直以為是宰相兒子的時候,宰相安排給他授課的老師,就不斷的在他耳邊訴說著將來他要如何登基,如何周旋在權術中的種種之時,其實他內心並不喜歡這些東西,每天聽到圍牆外麵的街道上,小孩子各種肆意放聲的歡快尖叫,哭泣,他就羨慕不已。

可是他卻從來都沒能走出過那麵高牆,他的耳邊,每天充斥著最多的,就是要他好好練習書法,好好背誦各種書籍,然後在表現極好的情況下,才能有幸見到一次自己的父親,可是那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團聚機會,卻是在不斷的考核和責備中渡過。

沒有和書上所說的那種父子天倫之樂的樂趣,沒有父親像他偷看到外麵那些父親把孩子頂在頭上,開心的逗弄著。

當一個月前二十多年前的真相被揭開之時,沒有了血緣的關係,他自己就成了養父想盡辦法要除掉的絆腳石。

他希望能過上正常人的平凡生活,哪怕隻是一個毫無地位的仆人他都心甘情願,至少,那樣他能嚐試到一個正常人本該有的喜怒哀樂,經曆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這樣,才不枉他在人世走上這麼一遭。

想到這裏,他不僅把目光望向了對麵的三個精力活潑,聰慧卻又有點小狡詐的三個小家夥們,如果他能想辦法留在他們身邊的話,想必他一定能嚐試他多年來都沒有的各種經曆。

就在兩方人馬都在各自陷入片刻間的沉思之時,房門傳來了三聲敲門的聲音後,店小二便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客官,你們點的東西已經全部全做好了,請慢用……”兩個小二哥動作嫻熟的把飯菜快速的擺放好了以後,便退出了屋子。

看著桌上五菜一湯,外加一雙筷子一碗飯,鑫笙頓時防備的看向三人,然後開口說道:“你們不吃嗎?”

“我們吃過了,這些都是特地給你點的,你不是餓了嗎,趕緊吃吧!費什麼話……”炎兒語氣不爽的催促說道。

舞兒和墨兒兩人心細,想的多,自然就衝鑫笙的眼中看出了顧忌,頓時便對外間的小二大聲喊道:“小二,再添三雙碗筷過來……”

“好咧……”

很快,店小二就再次拿著碗筷進來了。

墨兒率先的拿起筷子,把各種菜都挑了一些,然後放進三人的碗裏,並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這才說道:“沒毒的,你放心吧!你渾身上下除了那塊要被你用來換饅頭的玉冠,還有什麼值得咱們這麼算計你的,再說了,要是咱們真要對你不利,憑借咱們三個身手,對付你一個餓了好幾天的男人,那可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舞兒一邊聽著哥哥的話,一邊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別說,小孩子還真是餓得快,才吃完了午飯沒有多久,走了這麼幾圈,肚子就有點餓了。

炎兒則是一副你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眼神鄙夷的望著鑫笙。

鑫笙臉上絲毫都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感覺,好像覺得他小心謹慎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並沒有什麼不對一般,這光明正大,赤裸裸的坦然態度,還真是讓三人歎噓不已。

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家庭,居然培養出了這麼個奇葩男人出來。

說傻又算不上,精明起來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但是要說聰明,可他有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又特犯傻。

看到三孩子都吃了之後,鑫笙這才如同風卷殘雲般的拿起碗筷,之間夾菜的動作,隻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屋子裏靜的隻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三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吃飯如此誇張的場景,一個個都愣得長大了嘴,傻傻的望著鑫笙。

片刻後,桌上的盤子裏麵,就再也看不到一根菜的痕跡了,就連那一大碗菜湯,都被他雙手捧起來,隻聽到咕咕的一連串吞咽的響聲響起後,伴隨著一個大大的飽嗝,鑫笙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湯碗。

之前麵無表情的臉上,此刻已經有了一絲飯飽後的愜意神態。

當鑫笙的視線對上三孩子那吃驚的驚訝表情時,臉上升起了一絲紅暈,腦海裏瞬間想起了以前先生所教道過的禮儀。

鑫笙輕咳幾聲,試圖轉移三個孩子直視他的目光,然後從懷裏拿出之前那個炎兒肖想了好久的玉冠,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說道:“咳咳……既然我吃了你的飯,那麼,我就兌現承諾,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炎兒看到終於把玉冠拿出來了,頓時一個猛撲過去,然後雙手緊緊的把玉冠拿在手裏把玩著,一會摸摸,一會拿起來對著外麵強烈的光線看起來,嘴裏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叨念著什麼,反正從他的臉上,能看出此刻他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喜悅。

“大哥,注意點形象。”舞兒一臉笑眯眯的看著自家大哥的興奮模樣說道。

墨兒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用眼神告訴小妹,此刻的大哥,是聽不進去這些話的。

兄妹三人的互動,讓鑫笙感到很好奇,也很向往去了解三人中的這種複雜到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情。

“那個很值錢嗎?”鑫笙好奇的問道。

前一刻還沉浸在發財了美好願景裏的炎兒,在聽到鑫笙這一句話後,頓時反射性的便矢口否認。

“不值錢,這破玩意哪裏值錢了,我隻是看到這裏麵有個可愛的小圖案,覺得很搞笑罷了……”

雖然他的話是這麼說,但是他的眼神以及手上不住捏緊玉冠的動作,卻出賣了他剛才說出的那一番話。

生怕一個不主意,這個男人就返回搶回去了。

鑫笙並沒有對炎兒防備以及不滿的眼神所嚇倒,而是正色望著炎兒,條理分明的肯定說道:“你的手上的動作以及眼神,出賣了你剛才所說的話,那個玉冠一定很值錢。”

同時,那雙清澈中帶著陰暗的眸子中,透露出了堅定的猜測。

“值不值錢都不管你的事情了,反正你都已經把我的飯給吃了,咱們飯冠兩清了,反悔不得。”炎兒快速的把玉冠給放進懷裏,然後惡狠狠的說道。

鑫笙並沒有發怒,而是笑得無知單純中夾雜著絲絲狡詐,望著炎兒,然後從懷中好似便魔法一般,掏出一個羊脂白玉,被雕刻成觀音的玉佩出來,然後拿著繩子放在炎兒的麵前,輕輕搖晃起來,誘惑著炎兒心中還沒有來得及褪去的財迷欲望。

“哇……”炎兒看到這東西,頓時吃驚的發出了一聲哇哇的叫聲。

當他叫出聲來之後,頓時便後悔了,他的態度泄露了這個東西的不菲價值,想必這男人就不是那麼好騙的了,炎兒在心中後悔不已的想到。

舞兒和墨兒兩人也對這個身份個性乞丐的男人這一係列的舉動給搞迷糊了,究竟這男人是想要幹什麼?不會是仇家派人故意來借此方法來接近他們吧!可要真的是那樣的話,這男人有何必一再的拿出這些價值不凡的東西來引得他們的懷疑呢!

墨兒此刻在心裏不斷的思考著種種可能。

“我的武功還不錯,可以保護你們,隻要你們答應每天讓我能吃飽飯,我就把這個玉佩給你們……”鑫笙看著炎兒那炙熱的光滿,頓時趕緊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三孩子聽到他這個如此另類的要求,很是不解,按理說,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這東西的價值,隻要拿去變賣了,何愁吃不飽飯,何愁沒有房租住,幹嘛非要多此一舉,不僅要給他們三個當保鏢,而且還主動把這價值連城的東西給他們,他究竟想要在他們身上得到什麼?

“你已經知道了你手中東西的價值,隻要拿去賣了就能解決你目前的窘境,為何非要跟著我們一起,你想要在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墨兒眼神銳利無比的望著鑫笙質問道。

鑫笙沉默了好一陣,然後有點艱難的開口:“我想找回童年失去的記憶,我想能從你們的身上領悟到人生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各種滋味,能讓自己能看起來像一個真正的人,一個活生生,有喜有怒的人……”

鑫笙這一番話一說完,三孩子聽到後,不知道怎麼的,心中突然間為他這一番話而感到心酸無比。

難怪他之前傻乎乎的用價值連城的玉冠去換饅頭,原來他根本就是個被人當成了陶瓷娃娃一般給養大的,怪不得會好似呆傻,卻又精明的雙重矛盾體現在他身上。

雖然有點同情他,但是,他們現在已經不敢再輕易的去招惹麻煩回去了啊!要不然不要說娘了,就是那個端木爹爹也肯定是不會依的,上次古叔叔的事情,端木爹爹氣的差點就殺人了,那場景還真是挺可怕的,這家夥有時候那麼可憐,要是在他還沒有體會百味人生之時就死翹翹了,還真是挺悲哀的。

三孩子在心裏衡量著,究竟該如何處理。

“答應吧!最多咱們收他當個跟班,以後出來走去哪裏,有個大人的身邊,也好行事啊!更何況那個羊脂白玉的玉佩,我是真的好喜歡,那玉質,那雕琢的手工,真是……”

炎兒忍不住的開口對著弟妹說道。

“別說了,不就是心裏放不下那玉佩嗎,還真是沒出息的很……不過你說的也很對,那玉佩還真是上上之品,絕世罕有啊!”舞兒沒好氣的反駁了一下大哥外,然後又跟著感歎了起來。

墨兒沉默了片刻,然後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轉過頭對著鑫笙問道:“你有什麼仇家或者麻煩嗎?我希望你能如實相告,我們可不想為了你而斷送了小命……”

鑫笙略顯陰暗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暗芒,有了一絲苦澀的東西在蔓延著,這是他這一個月來,最先體會到的一種以前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情感,可是苦澀揪心的不適感覺。

“有,大約有兩路人馬追殺我,一路是我的養父,一路是位高權重之人的人馬。”鑫笙實話實說的望著墨兒三人說道。

“能大概說說你為什麼會被他們追殺嗎?”墨兒有點好奇的問道。

“我曾經的父親,以為我是他的親生兒子,沒想到卻是他的敵人把我給和他親生兒子給調包了,當他機關算盡殺死了親兒子後,我這個和他沒有血液的兒子,也就沒有存在在這個世上的必要了,而另外一路人馬,這是我養父的敵人,對方並不知道我其實並非父親的親兒子,所以為了斬草除根,就要對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