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兒沒作聲,但還是擋在我們麵前不肯退讓半步。
我進退兩難,周如意沒說假話,我確實欠著她的錢。而毓和醫院都是租用胡菲兒家的物業,也是一分錢沒付。她們兩個都是我的債主,對誰我都不好厚此薄彼。
她們兩個在爭執,我抽空去看蘇毓。
恰好她往我這邊看過來,兩雙眼睛碰在一起,她驚慌地想要躲閃開去。就那麼輕輕一碰,我依稀看到她的眼睛裏蒙上來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蘇毓她哭了。
她似乎有話想對我說,可是周如意和胡菲兒擋在她的麵前,她便沒過來,優雅地靠在車上,看著我們這邊爭吵不休。
最後過來的是孔武師兄,他與餘敏幾步趕過來,看看胡菲兒,又看看周如意,突然咧開嘴一笑說道:“大家都不要吵了,都去毓和吧。”
我最終上了毓和的救護車,孔武師兄親自開車,餘敏不坐駕駛室,而是陪著我一起去了車後麵坐。
我看著跟在救護車後的三台車,哭笑不得。
餘敏告訴我,我在被送進看守所的當天,他們就都知道了。先是周如意,怒氣衝衝跑到毓和來,接著胡菲兒和蘇毓先後都趕到了。
沒人知道我是因為什麼事被送進看守所的,當時她們達成了空前的團結,要不惜一切代價營救我出獄。
第一個給我存錢到賬戶上的是蘇毓,隻有她知道我在裏麵照樣需要花錢。蘇毓悄悄給我存錢,被周如意她們知道後,還將蘇毓狠狠奚落了一頓。
餘敏搖著頭說道:“李喬,事情有些複雜,我聽人說,是因為有人故意要整你,才編出這麼些個理由來陷害你。”
我在提審的時候就知道了來龍去脈,心裏明鏡一樣的清楚。能將我抓進去關起來的人,能量不會太小。畢竟我是毓和的法人代表,這件事的影響不會沒人知道。而且我很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歐陽雷。
“還有個事要告訴你。”餘敏吞吞吐吐地說道:“李喬,你聽了別激動啊。”
我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你說,我不激動。”
“毓和改組了。”
“改組?改什麼組?”我狐疑地問道。
“毓和並入附一醫院,你的法人代表被取消了。而且,改組後的新毓和,將你排除在醫護人員名單之外了。這兩天就會有文件下來。”
我大吃了一驚,我不是因為被排除在毓和之外吃驚,而是感覺到毓和被並入附一之後,那麼多的遺留問題該如何處置。
“這是條件。”餘敏輕輕歎口氣說道:“毓和隻有答應改組,才可換來你的自由。”
“這是陰謀!”我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揮舞著雙手吼道。
“陰謀也好,陽謀也好。大家認為,你的自由才是最寶貴的,所以一致同意了。”
“大家?誰個大家?”我怒氣衝衝地問道。
“我哥,還有趙哥,以及毓和的所有員工。”餘敏小聲說道:“李喬,我們先不急,等這件事冷下去之後,我們再說,好嗎?”
“孫小鵬回來了?”
餘敏點了點頭說道:“本來他今天要過來接你的,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所以就委托我和孔醫生來了。”
“行!”我咬著牙說道:“我倒要看看,誰長了三頭六臂。”
十八天的蹲監經曆,仿佛讓我與世隔絕了一樣。出來後才知,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毓和就要成為別人的一個道具,而我,就像被廢棄的棋子一樣,被人毫不留情甩到了一邊。
看著緊跟在我們車後的三台車,我心裏卻不知是什麼滋味。是風光?還是失落?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歐陽雷,我與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