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安不再看他,笑著挽上張叔的胳膊,“沒辦法,誰讓外麵廚子的手藝都比不上張叔的手藝呢。”
聞言,張叔笑得合不攏嘴,抬頭點了下她的額頭,“你這孩子,從小就嘴甜,既然如此,你耐心等著,張叔現在就去給你做好吃的,瞧瞧你這樣子,可得好好補補。”說完,張叔樂嗬嗬地往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又對著陸霆宇試探性地問道,“少爺,您等會要不也一起吃吧。”
一般過了晚上九點,陸霆宇是不會再進食的,他低頭看了看時間,九點半,又對上女人一臉玩味的臉,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張叔得到肯定,一臉驚喜地往廚房走去。
等到張叔的背影消失視線裏,沈靜安收回臉上的笑意,冷冷地看向陸霆宇,開口道,“你也要吃?”
陸霆宇挑眉看著她,“你有意見?”
“嗯。”沈靜安不假思索地應道,語氣不客氣,“你在,我會吐。”
“你!”陸霆宇額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道,“狼心狗肺的女人”,說完,便往樓上走去。
見狀,沈靜安輕蹙的眉頭散開,看樣子他是不會吃了。
半個小時後,香噴噴地飯菜擺上餐桌,誘得她食指大動。
張叔站在餐桌旁,眼神時不時望幾眼樓梯處。
“您別看了,他不吃。”說完,沈靜安附身聞了聞菜香,饞得不行。
張叔欲言又止,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見狀,沈靜安放下筷子,語氣不甚在意地說道,“張叔,您別瞎操心了,他要是餓了,肯定會下來吃的,他現在不吃,就是不餓。”
“小姐,您不知道,這段時間少爺為了扳倒陸氏,廢寢忘食地工作應酬,這樣下去,病到了可怎麼辦?”張叔一臉擔憂地說道,像是想到什麼,隨口說道,“要是能拿到陸開手上的賬本,少爺也不至於這麼辛苦了。”
“張叔,您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賬本,什麼賬本?”沈靜安麵色突然變得凝重。
張叔也沒多想,便對著沈靜安開口解釋道,“小姐,其實陸開手上有一本賬本,裏麵的數據,是他違法奪取陸氏的證據,同時也涉及到當年假賬案的事情,要是拿到賬本,陸開就再無翻身之地,少爺也能奪回陸氏了。”
沈靜安一直安靜地聽著,沒說話,也沒再繼續吃東西。
“小姐,你怎麼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沒有。”說完,沈靜安半響沒再出聲,片刻後,她神情莊重看著張叔說道,“張叔,實話跟您說,我這段日子一直都在陸開身邊,我想,或許我有辦法拿回賬本也不一定。”
“什麼!”張叔一臉驚訝,連忙搖頭說道,“傻孩子,陸開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你這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
“不行,這件事我得告訴少爺,少爺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你這樣做的!”張叔神情茫然,轉身就要往樓上走去。
“張叔!”沈靜安聲音有些激動,她拉住張叔的手,一臉淒然地說道,“你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我不想在他麵前自取其辱,再說您也知道陸爺爺遺囑裏的交代,拿到陸開手上的賬本,也算是我還陸爺爺一個交代。我希望您能替我保守秘密,就當我求您了。”
沈靜安算是張叔看著長大,張叔從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孤注一擲,好似沒有明天。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嗎?”張叔再次開口,語氣沉重。沈靜安提及陸老爺子的遺囑,他再也無法反對,說到底,他現在還留在陸家就是為了幫助沈靜安完成陸老爺子的遺囑裏的交代。
“是”沈靜安點頭,而後上前一步,抱了抱張叔,“張叔,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張叔心裏不好受,心疼地叮囑道,“小姐,萬事小心。”
沈靜安點頭,實在不喜歡這過於感傷的氛圍,沈靜安便催著張叔趕緊去休息。
張叔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臨走前,對著她說道,“你這孩子永遠都這麼固執,其實少爺一直以來都很在乎你。”
聽到這句話,看著滿桌的食物,沈靜安突然間就沒了食欲。
他在乎她?
如果張叔知道,他口中說的那個在乎她的人,把她當成交換利益的工具,親手將她送到陸開身邊,他還會這樣說嗎?
悲從心起,沈靜安呆坐在椅子上,她想,這一次,就這一次,就當是她最後一次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