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輛黑色汽車駛入別墅。
別墅門口,張叔早早地候著,等到陸霆宇走近,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關心地叮囑道,“少爺,您以後要是喝酒,可千萬不能再開車了,還好沒出事,要是……”
“行了,我沒喝多少酒,張叔您別擔心了,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以後這麼晚了,您就不要等我了。時候不早啦,您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看著眼前頭發花白的老人,陸霆宇目光柔和。
陸霆宇說完,便抬腳往客廳走去,倒了杯水,轉頭卻發現張叔未曾離開,反而一臉欲言又止。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道,“張叔,您有事兒說?”
“少爺,我白天看到陸開的新聞了,陸開現在不見了,那……小姐?”張叔抬頭看了一眼陸霆宇,終歸沒忍住,“小姐是被陸開帶走的,我擔心小姐……”
陸霆宇始終沉默著,眉頭緊鎖,關於沈靜安的事情,在事發後,他全麵封鎖了消息,所以到現在,家裏還沒人知道沈靜安出事的消息。
張叔見狀,以為陸霆宇是真的從心底厭惡了沈靜安,畢竟沈靜安走的那一天早上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少爺,您如今是不是還在……怪小姐?”張叔一臉小心,試探性地問道。
聞言,陸霆宇搖了搖頭,目光晦澀,“我從來沒有怪過她,我隻怪我自己。”
聞言,張叔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畢竟閱曆已久,也深知這個家的事情,陸霆宇這一連幾日的反常,他都看在眼裏,很大可能是沈靜安已經出事。
“少爺,小姐是不是……出事了?”張叔語氣不自覺帶著哽咽。
陸霆宇目光變了又變,最後歸於沉寂,似喃呢,“張叔,她被陸開綁架,我去救她,我是真的想要救她的,不是救別人,我隻想救她。”陸霆宇停了停,像個孩子一般反複強調,略帶哽咽地聲音再次響起,“陸開引爆了炸彈,一百平的倉庫燒得連枯草都不剩,那樣大的火,您說她能逃出來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陸霆宇恍然地看著對麵年過半百的老人,仿佛隻要他說一句不能,他便會立刻死去,那樣的眼神,絕望中帶著一絲希冀,就像是幹渴已久的旅人,看見前方海市蜃樓的綠洲,明知是假的,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前走去。
“能。”張叔抹掉眼淚,笑得滿目瘡痍,“少爺,您還記得小姐十七歲那年掉進泳池的事兒嗎?”
聞言,陸霆宇笑了笑,“當然記得,那樣的事兒也隻有她才能幹出來。那年,爺爺專程從國外給她請了鋼琴老師教她學琴,她卻因學琴枯燥,上課的時候和老師吵了起來,因那堂課設在花園教學,她一時氣急和老師動手,結果自己卻摔進了泳池,險些丟了性命,救她上來的時候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結果隻在醫院躺了一天,就活蹦亂跳吵著要回家,那丫頭,從小惹事的水平一流。”
多年前的往事,陸霆宇卻記得一清二楚。
張叔點了點頭,感慨道,“以前,小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這一次,我相信小姐一樣可以。”
陸霆宇沒說話,隻沉默點了點頭。
見他這個樣子,張叔有些心疼,也明白有些事情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