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麵對他的質問,白羽霖居然說這是小事!這不由的加深了他的怒氣。
“是麼?如果我問你,在我跟蘇一萱之間,你隻能選一個,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我這個二十多年的好兄弟選擇她?”白羽霖也生氣了,夜冰居然如此在乎蘇一萱,為她,甚至不惜跟他針鋒相對。他不服,不甘心。因為,曾經在夜冰的心裏,除了他母親,他白羽霖就是第一位的。
是的,他吃醋了。
“你們之間根本不需要做選擇。”夜冰冷笑,問,“一個是兄弟,一個女人,你們不存在選擇性。不過我告訴你,你若是繼續這樣針對她,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夜冰不是什麼隨便的人,他認定的人,就一定會守護好。即使是白羽霖,也不能否認他的決定,動搖他的決心。
“如果我說,你要她,就必須放棄我呢?”白羽霖被氣得不輕,愣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夜冰很顯然有些不耐煩了,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遍,才發現這周圍居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他說怎麼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是她沒在?
想到這裏,夜冰咬著牙上前揪起白羽霖的衣領,眯起眼睛質問,“她人呢?”
白羽霖冷笑,對上夜冰那憤怒的雙眼,“怎麼?這麼怕我對她做什麼?”
“白羽霖,我問你她人在哪裏?!”夜冰憤怒的看著白羽霖,怒聲質問。
“不知道,腳長在她身上,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裏?”白羽霖別開頭,就是不理會夜冰。
“我明明是讓你帶她出來的,你現在告訴我不知道她人在哪裏?我會信嗎?白羽霖,別以為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就會特別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幫內的規矩,信不信你再跟我對著幹,我就幫規處置你?”白羽霖這是怎麼了?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沒有人比白羽霖清楚他的性格和為人處世方式,他卻在這個時候挑戰他的耐性,跟他對著幹,這讓夜冰覺得很痛心。
但是,其他事情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件事事關蘇一萱的生命安全,他卻不能不管!
“冰,你……”白羽霖臉色變得很難看,正準備反抗,卻忍住了。想起蘇一萱離開的目的,他氣極反笑,大聲道,“行,我告訴你,她走了,今天不是她舊情人回國的時間麼?她回去了。”
果然,白羽霖此話一出,夜冰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他咬著牙,眯起眼睛問,“我怎麼吩咐你的?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放她離開?”
他明知道她心裏還想著風臨熙,一心想著要回去那個別墅裏陪風臨熙,居然還讓她離開。該死!
“嗬,夜冰,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夜冰嗎?為了個女人,你瞧瞧你像個什麼樣?既然她心裏沒有你,你為什麼還要纏著她?她不愛你啊,冰!她心裏有別人,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啪!”白羽霖的話音剛落,夜冰就狠狠的甩了他一把將,愣是將白羽霖打得重心不穩跌倒在了地上,嘴角還溢出了一絲血絲。
“白大哥……”一直躲在後麵的車上看著他們兩個爭執的花依驚呼一聲,立刻下車跑了過來將白羽霖扶起來,抬頭不滿的看著夜冰,“哥,你怎麼可以打他?”
“這裏沒你的事。”夜冰冷冷的瞥了花依一眼,怒氣外泄。
“就算他哪裏做錯了,你也不能這樣……”花依可是在夜冰的母親身邊長大的,跟夜冰對峙的膽識還是有的。所以,麵對夜冰對白羽霖的處罰,她堅決不退讓。
“依依,你先上車去,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白羽霖站起來,拭去嘴角的血絲,輕輕推開了花依。
“可是,白大哥……”花依擔憂的看著他,咬著嘴唇不肯離開。她親眼看著夜冰一次次的打白羽霖,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他還要她離開,這怎麼行呢?
“沒事,乖,去車上等我。”白羽霖溫柔的摸了摸花依的頭頂,讓她離開。
花依雖然不甘心離開,可是看著白羽霖眼底的堅決,最後還是轉身上了車。但是一雙眼睛卻一直在看著夜冰和白羽霖,生怕夜冰再對白羽霖做什麼。
白羽霖深深的看著夜冰,見他眼底有著濃濃的怒氣和一絲疼痛,他知道,夜冰打他,心裏也一定不好受,畢竟,夜冰也是太生氣了才會動手的。
被夜冰這一打,白羽霖突然清醒了許多。
是啊,就像夜冰說的那樣,他一向都是夜冰身邊的左右手,做任何事情都有分寸,總是幫夜冰把事情打理的妥妥帖帖的,也一直深得夜冰的信任。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像現在一樣,叫著夜冰的名字,跟他開玩笑,才能讓夜冰如此重視。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夜冰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才五歲,夜冰跟他一樣大。那天他不小心得罪了幼稚園裏的惡霸,正在被追趕毆打,夜冰突然出現,幫他把那些壞小孩打跑了,然後將他拉起了,麵無表情的說,“以後被人打了就應該打回去。”
他當時疼得要命,一個勁的在哭,卻被夜冰怒斥一聲,“這點疼算什麼?你是個男子漢就給我站起來。”
是的,夜冰說的是男子漢。他明明隻是個小孩,還在上幼稚園,卻自稱自己是男子漢,他也確實有男子漢的氣概,能夠讓人屈服。
那天之後,白羽霖就成了夜冰的小跟班,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麵,吵著要夜冰收他做徒弟。夜冰自然不會收他,隻是每天被他吵著,被吵煩了,就開始指使他去做事,以免他整天煩著。而白羽霖卻將這視為夜冰接受他的預兆,開始努力的為夜冰做事,而,這一做就是二十幾年。
是啊,他隻是夜冰的小跟班,隻是他的朋友,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跟他叫喚?有什麼資格問他在自己跟蘇一萱之間選擇誰呢?
是他太自以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因為夜冰太在乎他,總是對他很溫和,所以他便以為自己對夜冰來說是特別的存在,才會得以忘形了。
白羽霖對上夜冰憤怒的雙眸,自嘲的笑了笑,“抱歉,冰,是我的錯,你打得對。是我得以忘形了。”
看著白羽霖軟下來認錯,夜冰的怒氣了也消了幾分,他的脾氣並不好,所以白羽霖如此挑戰他的耐性,讓他很生氣。
“你知道就好。”即使已經沒那麼氣了,夜冰也絕對不是會對人低頭的男人,他的語氣生硬,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你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下次了。至於嫂子,既然是我的錯讓她離開的,我會負責把她找回來。”白羽霖說完,轉身慢慢的往前,上了車。
車子呼嘯著離開了,安靜的碼頭裏,隻剩下了一群正在忙三忙四的人們,以及夜冰那孤寂的身影。
他抬頭望著月光,獨自站在那裏,緊握著的拳頭卻有鮮血在流出。
因為那天韓惜語飛出的那隻鞋子,他的手心就已經黑了一塊,淤血一直沒化開。後來,蘇一萱住院了,他要忙著照顧她,又要出去忙事情,根本沒時間顧忌那隻手。直到現在,手心早已經黑了一大塊,裏麵滿是黑色的淤血。
他剛才一激動,鋒利的指甲就劃破了手心,這不,黑色的鮮血就流了出來。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低著頭,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許久,白羽霖又趕了回來。
他剛才一時激動,就離開了。走了數十分鍾,又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不該這樣個夜冰對著幹,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夜冰的為人,若是不在乎自己,他又怎麼會這麼重視自己?夜冰是真的把他當兄弟看待的,所以,他後悔了,越是想起過去的一切,就越後悔自己剛剛跟夜冰說的那些話。
糾結了半天,還是開著車回到了倉庫。想不到,夜冰居然真的還在。
“冰……”白羽霖大步來到夜冰跟前,低著頭,擔憂的看著他,道,“對不起,剛剛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是我一時糊塗,以後不會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人這麼低聲下氣的道歉認錯,他不知道夜冰會不會領情,但是他卻必須認錯,因為他真的錯了。
“嗯,回去吧。”夜冰隻是淡淡的點頭,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伸手想要拍拍白羽霖的肩膀,卻發現他的手心居然濕濕的,剛想收回來,白羽霖卻已經看見了。
“冰,你受傷了?”白羽霖驚訝的看著夜冰的手,二話不說,緊張的搶過他的手握在手心,看著那已經呈黑色的鮮血,一向鎮定的眼底滿是慌張。
“沒事,小傷。”夜冰蹙眉,剛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白羽霖握緊了。
白羽霖從口袋裏拿出潔白的手帕,細心的為他拭去手心的鮮血,看著那個傷口,才明白,原來他手心早就受傷了,隻是一直沒有處理。而,如今之所以會流血,是因為他的指甲劃破了手心,因為他的手掌上還有好幾個指甲印……
白羽霖頓時自責無比,因為,是他太衝動,如此氣夜冰,夜冰才會生氣,才會讓指甲劃破了手心的。該死,他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跟吃一個女人的醋呢?
“這還沒事?不行,我、我找醫生過來。”白羽霖說著,立刻緊張的拿出電話,將夜冰的禦用醫生叫到了夜冰的住處候著,而他則是立刻將夜冰扶上車,加大了油門,直奔夜冰的住處。
隻是,因為夜冰不喜歡女人,白羽霖要送夜冰回去,就隻能將花依一個人丟在了倉庫,隻是隨意的安排了一個司機送她回去……
花依看著白羽霖和夜冰的車子消失在夜幕中,眉頭緊皺著,心底有些酸酸的,很不是滋味。隻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夜冰,還是白羽霖呢?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