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爸爸,你叫我回來幹什麼呢?”
陸知秋的一雙眼睛全都在看自己指甲上才做好的護甲,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又讓人心驚。
隻有楊瑞德明白,陸知秋變了。
良久,楊瑞德都沒有說話,陸知秋的耐心也用了,收起手掌,她抬眸掃了一眼眾人,明明素淡的眼裏,卻壓抑著濃濃的仇恨。
“既然爸爸不肯說,那麼我來解釋。”陸知秋頓了頓,眨了眨眼睛,好笑的看著江欣榮,這個家還輪不到那個女人做主。
“阿姨,別那麼緊張!畢竟你寄住在這裏很多年了,我們都是有感情的。”
‘寄住’這個詞被陸知秋咬得極重,江欣榮的臉色青白相見,煞是好看。
“你想說什麼?”
按下躁動的江欣榮,楊瑞德沉吟,看著陸知秋,忽然明白了,這個曾經任人宰割的女兒,知悉了他的計劃,就像囚籠中的困獸,做最後反擊一樣。
她……是帶著仇恨歸來的。
“說什麼?我想想!”
陸知秋忽閃著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樣,看似是真的在思考一般。
“姐姐,你……是不是還沒原諒我。”
楊袇苒帶著討好的語氣,讓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薛寧昱,楊瑞德以及江欣榮看陸知秋,就像是十世的仇人一樣。
陸知秋雖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免不了,還是有些心酸。
爸爸!
那是曾經將她捧在手心裏的天神啊!
“爸爸,你叫我回來,難道不是為了媽媽留下來的股份麼?”
陸知秋直接忽略掉楊袇苒的話語,開門見山的將楊瑞德的黑暗的心思暴曬在陽光下。
楊瑞德臉色難看,陸知秋說的是實話,但……他要的是她自願轉讓。
隻是看到了楊瑞德微微顫抖的右手小指,江欣榮就明白要做什麼。
她痛心疾首的說,“陸知秋,你還有沒有良心,這些年,若不是你爸爸撐著陸氏,你以為你還有今天這樣的生活?”
在江欣榮看來,陸知秋如今光鮮的生活,都是因為名字裏有了一個陸字,沾著陸氏財閥的光。
剛剛觸碰到咖啡杯的手一顫,客廳裏,隻聽見‘啪’的一聲,那杯已經溫熱的咖啡濺落在木製地板上。
女傭立馬上前清理,陸知秋拿著麵巾紙,小心翼翼的擦著自己的手。
江欣榮見陸知秋不說話,繼續道,“你今天回來,就在胡亂往你爸爸腦袋上扣帽子,你這是一個女兒該做的麼?”
“快跟你爸爸道歉。”
陸知秋扔掉手裏已經髒汙的麵巾紙,抬起頭。
“你說完了麼?”
江欣榮被陸知秋冰冷的語氣驚得一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說……說完了。”
“那麼該我了。”陸知秋警告江欣榮,“阿姨,我這個女兒做什麼不用你教。”
“你……”
“你怎麼跟你阿姨講話?”楊瑞德攬過委屈的江欣榮,“快跟她道歉。”
嚴厲無比的聲線,讓陸知秋恍惚。
似曾相識的場景,打開了記憶的閥門。
三年前的那個下午,她的爸爸,也是這樣的語氣,讓她將薛寧昱讓給楊袇苒,理由是她沒了一層膜,已經不及楊袇苒高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