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我許久，才緩緩道，“陸爺？”
他的聲音並沒有他端著的架子那樣冰冷，反而帶著淡淡的溫柔，細水長流一樣，令人非常的舒服。
至少，當時的我，就這樣記住了這一種矛盾的聲音。
以至於許久以後，每每回想起初見，我都覺得他是故意的。
我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這時候，本應該俯首稱臣的我，卻比他這個領導者還要大牌，至少，在氣勢上，我不輸他半分。
他打了一個響指，非常的瀟灑，“不錯，女扮男裝，很成功。”
我麵上依舊平靜如水，而心裏卻又翻起了驚濤駭浪，因為……我竟因為自己的心軟，而造成了一個致命錯誤。
日後，等我槍指那個追求過我的女孩子，才得知了真相。
人有時候，就是那樣的愚笨。
我道，“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我的話有信服力，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他愣了愣，似沒想到，還有我這樣囂張的下屬，良久後，他摘下墨鏡，道，“顧崢餘。”
我也沒有想到等待我的，竟是這樣的後續。
我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多年後，有人曾經告訴我，因為我當時回答問話時的呆萌模樣，俘虜了他的心。
誰想，顧崢餘卻慢悠悠道，“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我還沉靜在畫風突變裏，來不及分辨，就被他極具感染力的話，牽著鼻子走了。
我想，那時候的我，還是太嫩了，不夠老辣。
我本想脫口而出的名字，在嘴門口，被我咽了下去，我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如你，代號可能頗多！”
我這痞痞，目高一切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想揍，但卻又不敢。
我其實最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模樣。
顧崢餘點頭，“有點意思。”
他指了指桌上的牌，慢悠悠的道，“賭一局麼？”
我大咧咧的坐下，頗有一個男人的風範，我想，若沒人告密，估計沒人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隻是，如果愛上一個人，你便會想方設法的去知道她的一切，這是後來，顧崢餘告訴我的。
“賭什麼？”
我一向喜歡玩大的，普通的賭局，激不起我的野心。
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男孩子，可能投錯了胎。
顧崢餘慢悠悠的摸出一把手槍，“你的命！”
我心中何止一聲臥槽啊，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好不好！
我說，怎麼讓我囂張呢，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我麵上微笑，“不夠大。”
風輕雲淡的，好像在決定別人的命。
闖蕩江湖，生死由命。
顧崢餘，“你想加碼？”
他似乎有點興趣。
我說，“嗯。”
他，“加什麼？”
我，“你的命……或是你閻王的一個人情。”
他說，“好。”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在賭桌開始了後來，許多日子，我長長在想，若是沒有那場賭局，我們是不是不會這樣？
隻是，沒有重來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