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故意不去看章愉的臉色：“其實這個合作方案算是比較出彩的方案。但就內容上來說，其中也不過是包含了我們公司能夠完美對接貴公司時裝策劃的廣告活動，讓貴公司的時裝能保證快速走進中國消費者，酬金方麵相較於同行來說，也還比較低了。”
吳勝點點頭，很讚同地說道：“你說的不錯，你們公司對總金額從策劃開出的報酬確實不高，而且方案也承諾到位。”
接著吳勝話鋒一轉，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又說我不跟你們合作是情理之中呢？”
“這也正是我要說的，上海的話，廣告行業對於幾家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實力都相差不大，而酬金低，其實我反倒覺得貴公司並非缺酬金多出了的那幾個錢。”
“繼續。”
“既然是這樣的話，遠誠公司也隻是進軍廣告行業不久，光是上海就有不低於十家廣告公司實力遠強於遠誠公司。換做我是您，在這裏麵隨便選一家也比我們公司劃算。”
聽到這裏，章愉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我這就是相當於當著領導的麵貶低公司的價值，章愉臉色能好看了才怪。
反倒吳勝不以為意地嗬嗬一笑：“你這麼大膽地在章總麵前貶低遠誠公司，不怕回去章總把你炒了？”
我搖搖頭，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繼續說道：“其實我要說的不是這些，而是想說利亞公司的這一單，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為什麼？”
吳勝皺了皺眉。
“這單表麵上看沒什麼問題，貴公司出錢，我們廣告公司負責對接活動，互相獲利。但是問題是我仔細查閱了關於利亞公司的資料，我沒有說錯的話，貴公司絕大部分產品都來自女裝。”
“不錯。”吳勝沉聲道。
“問題就出在這裏，說句不客氣的話，貴公司經營女裝已久，在女裝的市場上搶占了很多份額，但僅限於國外市場。所以你們公司的設計師大部分都是針對海外消費者，而針對國內的，沒幾個拿得出手。”
麵對吳勝這樣精明的企業高管，我知道就算把我們公司說的天花亂墜也沒有用，倒不如有什麼說什麼。
隻不過在我說利亞公司沒有什麼名氣大的設計師的時候，吳勝的臉色顯然也沉了下來。
“我們利亞公司在歐洲的總部自從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成立到現在，發展到北美洲、亞洲等世界各地的規模，旗下連鎖店不計其數，你說我們公司沒幾個設計師拿的出手？”
吳勝冷笑一聲，語氣也冷了下來：“年輕人敢於說實話是不錯，但是不經過了解就亂說話，那就是口出狂言！”
我知道吳勝是生氣了，但是我也沒有辦法，依然硬著頭皮道：“我不是沒有了解，我知道利亞公司的發展重心一直都在時尚女裝上，但是世界時裝鋪天蓋地而來，如果貴公司還是墨守成規，被後來者趕上是必然的事情。”
我沒有說利亞公司會走向衰敗，但意思已經相差無幾，正因為如此，不但是吳勝，就是章愉也臉色大變。
“哼！”
吳勝從鼻子裏重重的冷哼一聲，我知道我的話是真的讓他生氣了。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身跟利亞公司簽單的這件事就不是看上去那麼容易，而如果章愉非要簽下來，那隻有一招破釜沉舟。
我很清楚吳勝雖然生氣，但他一個企業高管，不至於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果然，吳勝也隻是冷哼一聲，便左右手指交叉著低頭不語。
我知道，他在思考我說的那些話。我並非胡言亂語，在生活水平急速提高的時代，人人都開始追求物質境界。
也就是說，適不適用先放到一邊，好看，時尚，跟得上潮流就行了。
我也沒有再說話，一直靜靜地等著吳勝開口。章愉同樣閉口不語，隻不過時不時的朝我瞪了幾眼。
我在心裏苦笑，一連把兩個老總一起得罪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沒多一會兒，吳勝便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你很有想法！”
“你說的不錯，現代社會確實是很多時裝橫行，但公司是不是要轉型專門針對國內市場，那是總部最高層領導要考慮的問題。”
吳勝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我對於他們公司未來發展的方向還沒有資格評頭論足。
“我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微微一笑，“但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來說，我隻是發表個人看法。”
吳勝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那依你看，在當今時代下，我們公司要如何迅速打開國內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