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薄家

離開薄家

湛一凡沒趕上回來吃晚飯,薄光忙於公司事務也不打算回來吃晚飯,所以今天便隻有五個人用晚餐。

蔡青奕、湛夫人、容子華、薄煙和薄荷。

也許是因為下午爭吵過的原因,飯桌出奇的安靜,吃聽得見湯匙碰到瓷碗的聲音,就連嚼菜的咀嚼聲都微乎其微。

薄荷吃了一會兒抬頭左右看看,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容子華,最後看向自己的母親微微一笑的打破沉靜道:“媽,昨天子華的媽媽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我和子華能早點兒舉行婚禮。”

蔡青奕抬起頭,臉上露出真實的笑意:“真的啊?親家母真的這麼說啊?哎喲,那我太開心了。雖然煙兒你現在還在讀書,可是如果真的舉行婚禮的話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會反對的。我們也相信子華會好好照顧我們煙兒!”

蔡青奕溫柔慈祥的目光從薄煙身上轉向容子華,容子華卻匆匆的瞥了薄荷一眼,最後笑了笑隻是道:“兩邊父母商量便是。不過……也應該在薄荷的婚禮之後吧。”

薄荷握緊手裏的筷子,何必把她扯出來?就算薄煙和容子華馬上去登記,她也不在乎!薄荷的目光定在蔡青奕的臉上,而她此刻也終於明白這裏麵的差別了。原來就連婚事,他們也能抱著這麼不同的態度和模樣來對待,對她就像是處理公事一樣,那麼的虛偽,那麼的應付著,而對待薄煙臉上才會露出發自內心的歡喜和祝福甚至……期待。

薄煙神色複雜的看向薄荷:“姐,你和姐夫早些舉行婚禮吧……雖然消息放出去了,可我看你們倆進展也太慢了,為了我和子華的幸福,你也要快些哦!”說著薄煙笑了笑,笑的那麼無辜那麼溫柔,可是薄荷哪裏聽不出她的話中有話?

她始終不放心她與容子華?下午在花園裏隻不過說了兩句話她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來,那慌張的模樣……薄荷不得不說,她心裏真覺得有些暢快!

一直沒說話的湛夫人冷冷的笑了一聲:“薄二小姐啊,哪有為了自己的幸福催促姐姐趕快結婚的,這好歹也是在家裏才算了,要是在外麵你不得被人給笑話薄家的家教去了?”

湛夫人說話很輕慢,可是這句話卻讓薄煙瞬間蒼白了臉色,蔡青奕將手裏的筷子扔在地上便拍著桌子站起來:“宋輕語!我女兒是讓你指責的!?她有沒有家教要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

“真麵目,真麵目……”湛夫人這次不急不怒的隻是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埋頭便繼續喝自己的湯,好像蔡青奕的怒和她根本就沒有關係似的。

薄煙埋著頭沒有發作,可心裏也是又怒又氣。容子華畢竟還沒過薄家來成為女婿根本不方便說什麼,薄荷扔下手裏的勺子筷子反而站了起來,目光冷峻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冷冷的大吼:“別吵了!你們真的是好朋友嗎?”

薄荷的這聲疑問讓蔡青奕渾身一震,瞪著薄荷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而湛夫人也是渾身一顫,抬頭看向薄荷動了動唇也沒說話,薄煙的身體也是微微的一僵,她依然埋著頭沒人看得見她此刻的神情,容子華也疑惑的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好朋友?嗬,用敵人來形容他們還差不多吧?

這頓飯吃得有些不歡而散。

薄荷端著熱茶在花園裏坐著。天氣有些涼,薄荷換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花園裏比較安靜,安靜的能聽見青蛙的叫聲。

臉頰上突然一湯,薄荷扭頭望去,竟是容子華。

容子華的手裏拿著一罐熱燙的咖啡,卻在看到薄荷手裏捧著的熱茶時一愣:“我還以為你沒有……”

薄荷看向容子華手裏的咖啡淡淡的道:“我把咖啡戒了。”

“我以為咖啡會上癮,看來你不會。”容子華背著光站著,薄荷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情,可是他的語氣卻沒有往日裏的那麼溫柔,反而有些冷漠。

“怎麼不會?隻不過戒掉,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薄荷垂了垂頭又喝了一口手中捧著的熱茶,溫熱的液體從喉管滑進胃裏,那股溫暖的感覺讓她有些滿足的歎氣。

容子華在薄荷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自己打開咖啡罐喝了一口,然後又看向薄荷問:“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明天吧。”薄荷回答的很爽快。

“明天?”容子華似乎沒想到會這麼快,有些意外的蹙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不想再呆在家裏。”不想再那麼壓抑,也不想再讓湛夫人總是為了自己和母親吵架。薄荷又看向容子華,這一次有些猶猶豫豫,卻還是問出了口:“薄煙……你怎麼來找我?”

容子華的表情有些怪:“她……在陪著你母親。為什麼我找你要在意薄煙?”

薄荷卻沒回答,因為薄煙在意。

“容子華,”過了許久,薄荷抬頭望著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突然低喚了一聲,“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成為我的妹夫。”說著歎了口氣,她至少幻想過自己和容子華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一切都在容子華單膝下跪向薄煙求婚的那一晚被擊個粉碎。

容子華淡淡的看著薄荷的側麵,越發覺得她就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淡雅素淨卻能奪人眼魄和心魂。他以前,為何不曾發現?

容子華沒有回答薄荷的話,而是起身離開了。

薄荷自己一口將被子裏的茶喝完,原本起身也想要離開卻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暗處,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聽了多少的黑影……湛一凡。

薄荷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要說些什麼?

湛一凡對上薄荷那雙漆黑的眼睛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搖步走來。越走越快,薄荷忍不住的想要往後退,還沒退半步湛一凡卻已經趨身上前一把將薄荷融入他寬闊而又溫暖的懷裏。

薄荷吸了一口氣,全是湛一凡身上的味道,有些涼,有些特別,可是卻有點兒溫暖,很矛盾很多種的感覺。

“湛一凡……”薄荷咕噥噥的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湛一凡的大手卻隻是繞過薄荷的腦袋摩挲著她嫩滑的臉蛋兒,薄荷忍不住的往脖子裏縮去,卻聽得湛一凡有些涼的聲音在耳邊道:“我要帶著母親暫時回英國一趟,你自己在你家裏要好好的,別受委屈了。相信你自己,不管再麵對什麼你一定能勇敢的。”

薄荷自動忽略湛一凡後麵的話,而是糾結於前麵的半句,匆忙抬頭:“你要和伯母回英國?”薄荷突然想到他下午發短信說有急事離開,是和那急事有關係麼?

湛一凡低頭看到薄荷眼眸裏擔憂便也不隱瞞的道:“父親住院了。”

薄荷瞪大眼,湛先生住院了?怎麼會呢?他看起來那麼的健康……而且他不是才剛剛回到英國嗎?怎麼就住院了?

湛一凡隻是揉揉薄荷的腦袋低聲道:“我現在還不了解情況,可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帶著母親回去一趟。”

薄荷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你和伯母……一路平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沒笑出來,手指輕抬薄荷的下巴,低下身子湊近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低聲的問:“舍不得我了?”

“鬼才舍不得。”

“那你該是什麼樣的女鬼?”湛一凡眨了眨眼,薄荷微微的推開他,正了正色:“正經點兒!這是在我家!”

“唔……我挺正經的,不然我已經吻你了!”

薄荷微惱:“湛一凡!你父親都住院了……”他還有心情調戲她?

湛一凡微微寒了寒眸,手指一鬆放開了薄荷的下巴,冷冷的道著直起了身子:“我知道。”

薄荷看著湛一凡側過去的身影,有些頓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薄荷歎了口氣,也許……他也隻是想逗逗自己緩解一些心情?他的心裏應該是比她還更緊張的。

“湛一凡,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和我一起英國?明天不要回去上班。”

薄荷一怔,原來他都聽見了……他真的很早便站在那裏了,也許容子華不出來,他就會出來?

薄荷動了動唇瓣,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不行,我……”

湛一凡的眼眸頓時又涼了下來,盯著薄荷猶如一把鋒刀:“還是在你的心裏,你的妹夫真的比我更重要?薄荷,別讓我那樣想,你們之前……”

“我和他什麼也沒有。”薄荷急急的喘了一口氣截斷湛一凡的話,“你別亂想,我和他是上司,也是朋友……從前是,以後不過多了一重妹夫的身份而已!”薄荷說的匆忙,她沒想麼多,隻是不想讓湛一凡誤會。她對容子華是真的已經沒什麼了,她能坦然的和容子華說著那樣的話,又怎麼會有別的心情呢?

她很清楚很明白,要和自己結婚的人是湛一凡,是眼前這個是種捉摸不定可是卻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湛一凡這才漸漸的緩和了神情,他盯著薄荷淡淡的道了一句:“我相信你……”

薄荷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不能和你去英國,因為我的身份是檢察官,如果沒有審批,我是不能出國的。我的身份告訴我,不能隨便衝動。”

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臉,依然是淡淡的語調淡淡的話:“好,我知道了。”

薄荷抿了抿唇:“那你……明早再走還是……”

“三個小時後的飛機。”湛一凡的手指從薄荷的臉頰慢慢的移到她的唇瓣,大拇指輕輕的揉著她嬌豔欲滴的紅色唇瓣,惹得薄荷不是太開心的伸手想要掰開,心裏卻在疑惑,這麼匆忙?

“讓我吻你。”湛一凡忽然低頭下來,移開自己的手指,在薄荷的臉上親了親。

薄荷有些緊張,她怕家裏人看到了,畢竟傭人很多,隻要一個不小心便能偷窺到。可是湛一凡突然要走,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

薄荷咽了咽口水,腦袋輕輕一側便貼上湛一凡近在咫尺的唇瓣。自己主動的動了動,湛一凡卻像一塊鐵遇上了一塊吸鐵般的吮了上來,溫熱的唇將薄荷的小嘴包在裏麵,舌頭劃過薄荷的唇瓣,重重的吮了一下。

“一凡?你回來了嗎?在哪兒呢?”湛夫人的聲音忽然從大廳傳來,薄荷一把便將湛一凡推開,目光含怯的盯著湛一凡含笑的眼睛慌亂的擦掉嘴上的口水。

湛夫人的聲音又傳來:“欸?容先生,你怎麼在這裏?看見一凡了嗎?”

薄荷渾身一顫,容子華!?

薄荷轉身走到小門邊,看到容子華匆匆離去的背影,薄荷的心一片漠然,難道容子華一直都躲在後麵偷聽他和湛一凡說的話!?現在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都喜歡偷聽!?

薄荷有些微惱,湛一凡卻勾著唇瓣走過來大手掌在後麵揉了一把薄荷沒有肉的細腰便走了出去。

“媽!”湛一凡叫了一聲湛夫人便看到了他們。

“咦?原來你們在一起啊,剛剛容子華先生也從這裏走出來,是不是和你們聊天啊?”

“嗯……差不多。”湛一凡蹙了蹙眉並未挑破,而是輕步的走過去在笑臉盈盈的湛夫人耳邊低喃了一句,湛夫人臉色立即大變轉身便走:“我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

湛一凡回頭看向薄荷,薄荷向他點了點頭,卻沒再說什麼。

十分鍾後湛夫人拖著箱子走出來,湛一凡也從自己房裏拿了些東西出來,薄光恰巧在此刻進了門,看到湛一凡和湛夫人要走便急急的道:“一凡和親家母這是要……”

“有急事,走了!”湛夫人不客氣的揮了揮手便大步的向外走去,湛一凡還算禮貌的向薄光微微的點了點頭:“伯父,這兩天打攪了。我和母親有急事要先離開雲海市幾日,待回來再確定我和薄荷的婚期。”湛一凡說完也不給薄光消化的機會便攬著自己的母親帶著行李而去。

薄荷一直在沙發裏坐著,薄光望著湛一凡和湛夫人走了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到薄荷竟然坐在客廳裏自己也嚇了一跳。

薄光將手裏的文件包和外套一起交給田媽,緩和了下來才問薄荷:“你……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了嗎?”

薄荷搖了搖頭,雖然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商業巨頭生病的這種事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薄光蹙了蹙眉:“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安啊……”

薄荷起身向樓上走去,薄光叫住她:“薄荷啊,你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常常給湛一凡打打電話,別那麼含蓄拘謹。”

薄荷頓了頓腳步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薄光,淡淡的道:“爸。薄煙和容子華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都沒關係,在我之前,我也不介意。”說完也不待薄光反應薄荷便消失在了樓梯上。

“說什麼胡話呢……”薄光蹙了蹙眉,再急薄煙的婚事,也不可能讓她在薄荷之前完婚,這是薄光所堅持的!

翌日,薄荷定的鬧鍾一響薄荷便醒了。

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薄荷的大腦慢慢的又開始恢複工作。湛一凡走了……容子華偷聽……湛伯父在英國住院等等,昨天的事情全部灌入薄荷的大腦裏,薄荷有些疲憊的從床上爬起來。

梳妝洗漱,薄荷穿上久違的白襯衣,黑西裝。頭發全部紮在腦後挽了一個髻,就連劉海也用黑色的發卡夾了起來。架上黑框眼鏡,拿著外套和黑色單間挎包薄荷下了樓。

薄光已經起來了,睡在客房的容子華也起來了,見到薄荷都是一愣。

“薄荷,你今天要去上班了?”薄光放下手裏的報紙先問。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聲,將外套和包都交給田媽,然後自己在餐桌邊坐下來。

容子華隻是看著薄荷,薄荷垂眸看著傭人給自己倒了熱牛奶上早餐,全程都沒有和容子華對視過一眼。容子華最終也什麼都不說隻是坐下來準備用餐,薄煙卻蹦蹦跳跳的下樓來,看到薄荷恢複以前的裝扮臉上露出更燦爛的笑容,蹦跳著了來到薄荷身邊坐下:“姐,你今天要回去上班啦?”

薄荷看了薄煙一眼,她不擔心了?她不是最擔心自己和容子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相處麼?怎麼,她要回去上班,薄煙反而不擔心了?要知道她和容子華在一個地方上班。

“嗯。”薄荷淡淡的答了一句。

“那太好了!不過你要保重自己身體呀,別再那麼累了,這段時間休息我看你氣色好多了。對了,你這麼著急回去是因為要申請婚假麼?”

薄光‘哦’了一聲:“是啊是啊,這是件大事。還有出國的手續辦一辦,湛家勢力畢竟在國外,你們還要去英國舉行一次婚禮,這些手續遲早是要辦的,不如早些辦好。”

薄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容子華一直抿著唇始終沒說一句話,薄荷也埋頭吃著自己的早餐,卻始終覺得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早餐薄荷才知道食不知味的原因竟然是沒人和自己說上那麼一聲……早安。

吃完早餐,薄荷穿上外套掛著單肩包出了門,剛剛走到車庫容子華竟也跟了過來。

容子華的車是奧迪,單位為他配的好車。

薄荷卻開得是自己的車,他們審查起訴部門雖然配有車,可她還沒到單位能為她配車的級別。其實薄荷也並不稀罕,她自己有能力買車,雖然車子並不算好,可她開著舒心,那也是屬於自己的。

“坐我的車吧,反正我們一起上班。”容子華看著開鎖開門的薄荷站在自己車邊突然道。

薄荷有些懷疑的看向容子華:“你確定你不送薄煙去上學?”

容子華動了動唇還沒說什麼薄煙便跑了出來,一把攬住容子華的胳膊甜蜜蜜的笑道:“子華,我們走吧!”

容子華低頭看向薄煙眼神溫柔:“煙兒,反正你姐姐今天去上班,讓她和我們坐一輛車吧?”

薄煙臉上的笑容一怔,扭頭向薄荷看來。

薄荷扶著車門也靜靜的對上薄煙投來的疑惑眼神。那疑惑裏還含著一些防備和懷疑,薄荷心裏苦笑,薄煙你何必如此辛苦?

薄荷舉了舉雙手無奈的冷聲道:“我先走了。”然後彎身坐進自己九萬元買來的奇瑞轎車裏當著容子華和薄煙的麵揚長而去。

薄荷一走薄煙便放開容子華的胳膊抬頭怒氣衝衝:“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你明明就說了你和姐姐連朋友都不再是了!這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間裏告訴我的!”

容子華將薄煙攬進懷裏用力的按著,眼眸閃耀:“是我不好。我隻是……她還是我的同事,僅此而已,而且也是你姐姐,不是嗎?”

薄煙卻氣呼呼的甩開容子華的胳膊:“別哄我!昨天究竟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薄煙現在越想越不對勁,他昨晚突然跑進她房裏說的那番話難道另有原因?

容子華又怎麼會告訴薄煙真實的緣由。隻是扣著薄煙,用力的扣著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懷裏低低的歎氣:“我會珍惜你的……”既然她反複的讓自己珍惜薄煙,他如果不做到豈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可是他的腦海裏卻在反複的回響昨晚聽到的那些對話,她和她那認識了不過幾天的陌生未婚夫竟然相處那麼融洽,他們說話自然,語句間流露出來的一些不同讓他羨慕嫉妒的幾乎發狂。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猶如被抓一樣的疼?薄荷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薄煙的身上,卻反複的回想他們這五年來的相處?為什麼……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氣他惱才會對薄煙說出那番氣話,可他心裏知道,他真的沒有把薄荷當做朋友了……那種讓他措手不及的感情怎麼回事朋友?現在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喜歡薄荷和她的未婚夫相處甚至接吻,他的心裏……好像有薄荷。

薄荷一走進檢察院大樓的大廳便脫了外套,還在停車場的時候便看見她的王玉林疾步的追上前來,一邊跑一邊大喊:“老大,老大!”

薄荷扭頭,王玉林踩著黑色高跟鞋跑過來,薄荷伸手拉著她的手臂才讓她急急的停下刹不住的腳步。

“慌什麼?形象。”薄荷蹙了蹙眉,左右看了眼,許許多多望來的視線才統統撤了回,微微的歎了口氣,薄荷又邁動腳步,漠然著側臉硬聲道:“說過多少次了,叫我薄檢察官或者部長,別總是老大老大。像叫黑社會似的。”

“可你就是我們部的頭兒啊。”王玉林撅了撅嘴,眼光在薄荷身上流了一團,“老大,沒想到你真的來上班了,我們幾個這陣子群龍無首,讓別的小組都看了不少笑話……”

薄荷腳步繼續向前,卻瞥了王玉林一眼:“這也是給你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坐電梯到了四樓,薄荷一走進辦公室,所有已經到了辦公室的職員嘩啦啦立即統統站了起來朝著薄荷禮貌的點頭:“部長。”

薄荷微微頷首,在窗邊的大辦公桌坐下來,王玉林裏讓助理檢察員倒茶過來,薄荷瞥了一眼淡淡的交待了一聲:“紅茶。”

“咦?不、不喝咖啡……”

王玉林立即揮手:“去吧。”

那助理檢察員立即轉身去找紅茶,辦公室堆滿了咖啡,現在要去哪兒找紅茶啊?

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堆了幾座小山的文件,王玉林立即解釋道:“都是分好類的。需要公訴,找好證據但還沒判斷要不要公訴,找好證據不需要公訴,剛剛送來還沒找證據的案子。”

薄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看,現在幾點了?”薄荷看向桌子上的鬧鍾,王玉林摸了摸鼻子:“八點二十……還有十分鍾。”王玉林看了看三個空桌子,張煜寒、胡珊、梁家樂都還沒來,今天是死定了……誰讓昨天晚上他們都喝那麼多酒?

“你去忙吧。”薄荷埋首,王玉林隻好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助理檢察員終於把紅茶捧了上來還一邊將文件也遞上來:“部長,這是你今天下午的行程,三點種的時候有個會議。”

薄荷瞅了瞅,微微蹙眉,不過還是放到了一邊。

王玉林著急的敲打著桌麵不停的看著時鍾,薄荷卻悠然自得的喝喝紅茶翻翻那一堆文件,時針一針一秒的跑過,就連那些助理檢察員都汗涔涔的不停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還有三個檢查員沒到啊……

八點二十九,胡珊終於狂奔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荷坐在大辦公桌前,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而隨後的梁家樂張煜寒都狂奔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荷都驚詫的瞪大了雙眼,此刻時針剛剛指向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