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

哀求

薄荷去見了檢察長,簡單的闡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是如何好了,自然都是偽造的理由。隻是如今的薄荷說起謊來已經臉不紅心不跳,真正的演員就是讓別人相信自己所編造的故事。

檢察長深信不疑,也說了一些讓薄荷回歸工作崗位好好努力的一些話,還安慰她錯過了這次人大會議和提升機會的事,薄荷也真正的感覺到檢察長想要器重自己,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內疚。

從檢察長辦公室出來,薄荷正向電梯走去就聽見匆匆的腳步聲,薄荷抬頭望去,看到喘著氣疾步而來的容子華。

薄荷微微一怔,他出什麼事了嗎?看起來這樣匆忙。

“薄荷。”容子華快步的走了過來,站在薄荷麵前,沉沉的喘著氣雙眸深深的看著薄荷。

“嗨。你怎麼這麼著急?”薄荷並未意識到容子華眼神裏的那幾分急切,反而非常輕鬆的和他打著招呼。

容子華四下看了幾眼,周圍全是人,在看著他與薄荷。

伸手拉著薄荷的手腕轉身大步而去,幾乎顧不得別人的視線。

“喂!”薄荷急切的低呼,到了沒人的地方容子華才放下了腳步並且放開了她。

“你幹什麼?”薄荷握住自己被拽的通紅的手腕,不解的看著容子華,其實也不是不解……而她必須不解。

“你的眼睛,”容子華握住薄荷的肩,低頭一臉欣喜的看著她的眼睛,“好了?”

薄荷點頭:“對啊,不好怎麼能回來繼續上班?”

“我一來上班,”容子華依然是一臉的欣喜和興奮,難得他那樣沉穩性子的人能露出這樣急切的神情來,“就聽到整個院裏的人都說你回來了,我還打算再過幾天再去看你,怎麼你就……回來了?”

薄荷看著容子華這幅急切的模樣,麵子上根本就裝不住若無其事,無法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手臂輕輕用力別開容子華的雙手,薄荷冷靜的看著他淡淡的道:“是啊,好了。所以回來上班,你上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嗎?”

容子華輕輕一怔,像是終於知道自己越界了似的,慢慢的收起臉上那已經釋放太多的情緒,緩了幾秒才將手插入褲兜裏冷靜的看著薄荷微微笑道:“是啊。聽說你回來,聽說你上來找檢察長,所以就忍不住上來了。”

“謝謝。”

薄荷忘不了他去倫敦看她,坐在她對麵以為她眼睛瞎了時露出的神情。那樣肆無忌憚的愛意,她想忘都忘不了,但是她也隻能將那一幕放入心底,她並不會為之起半點漣漪,她和容子華現在還能成為普通朋友已是不易,她希他們能維持這樣的關係,雖然很自私。但他從前,何嚐不就是自己這個模樣?

原來她也成為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真是諷刺。

容子華似乎也發現了薄荷那可以的生疏:“我以為……我去倫敦看過你,我們的關係會比以前更好一些……”

“以前?指的是什麼時候?”薄荷有心刁難容子華,也希望他認清,他們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他們的心境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容子華抿了唇,薄荷側身向著電梯的方向,微微的歎息看向容子華:“這裏是我們上班的地方,你是我上司,還是莊重些吧。改天,和花延曲一起出來吃個飯喝個酒都可以。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再見。”

邁步離開,薄荷隻能在心裏說著抱歉。她無意間發現了他的心思,她不是傻子,她無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現在才明白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時間就是證明時間就是痕跡,誰也不能抹去,誰也不能……和時間裝陌生。

薄荷最後一個下班,而胡珊、張煜寒和梁家樂三個人則一起等著她。

兩個月堆積的工作實在太多,薄荷就帶了一些需要緊急看看的文件放入包裏準備拿回家再繼續加會兒班,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王玉林。

因為薄荷開的是好車,所以梁家樂三人都擠了上去不肯開自己的車,梁家樂家裏經濟不錯,所以自己也有一輛車,胡珊和張煜寒過完年也買了車,單位的車也就從他們的隊伍裏拋棄了。如果,也都算是有車的主了。

就算是這樣,他們三人還是決定坐薄荷的車去王玉林家,就算明天早上打車坐公交車來上班今天也堅決不挪屁股要粘著薄荷的車不可,薄荷雖然無奈但還是親自載著他們下班。

胡珊坐副駕駛,張煜寒和梁家樂兩個大男人自然隻有坐後麵。

原本也是歡歡樂樂的聊天,都在問薄荷倫敦的事,梁家樂卻突然歎了口氣道:“你們一個一個都結婚了,就剩我還單著。我好惆悵啊……”

有人感歎自己惆悵麼?薄荷一向覺得梁家樂與醇兒有相似之處,現在發覺了,這兩個人都屬於沒心沒肺調皮型。

不過,梁家樂的這話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張煜寒和胡珊的關係他也知道了?

薄荷看向胡珊似笑非笑,胡珊立即解釋道:“老大,謝謝你替我和煜寒保密那麼久,但是我們決定下夏天也結婚,所以就沒瞞著梁家樂了。”

薄荷從後視鏡看向一臉溫柔的張煜寒,張煜寒一向沉穩自持做事很有分寸,所以她倒是頗為欣賞。

“恭喜你們,到時候我一定去喝喜酒。”

“老大,你一定要來!”張煜寒與胡珊同聲,薄荷挑眉:“自然,不請也去。”

梁家樂垂息:“我媽最近總是給我相親,我都快愁死了。怎麼院裏的妹妹都不追我,像我這麼英俊瀟灑的檢察官怎麼就不吃香了。”

胡珊摁著胸口假裝嘔吐:“梁家樂,你的硬件條件雖然不錯,但是你的軟件條件太差了。愛打遊戲沒個正經,誰喜歡啊?你多像煜寒學學,成熟穩重點兒,那麼向你撲前撲後的妹子就多了。”

梁家樂對胡珊的話嗤之以鼻:“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接受我就必須接受我喜愛打遊戲的心。再說我又不上班打,那是我的興趣愛好,就像你們女人喜歡看韓劇日劇泰劇一樣。”

薄荷忽挑眉梢:“你也愛打遊戲?”薄荷想起來了,有一次梁家樂還和張煜寒在辦公室裏說來著,隻是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醇兒也喜歡,所以並未在意。

她記得醇兒那丫頭也喜歡整日的呆在房裏打遊戲,過年有幾次都見她窩在房裏打的昏天暗地,簡直連最愛的飯都不願意吃了似的。

梁家樂摸摸後腦勺不太懂薄荷的意思:“老大,你這個‘也’……?”

“醇兒啊,那丫頭打遊戲都快成神了,過年的時候舅舅和舅媽為這事都沒少罵她。她把雨辰都打的死趴下,那丫頭除了身手利落之外,打遊戲也是最得心應手的,偏偏女孩子別的該會的卻是一樣都不會。”雖然做飯薄荷也不會,但是有想學的心,醇兒卻是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白玉醇?”梁家樂似乎很是意外醇兒竟然也喜歡這玩意兒。

“嗯。怎麼,你覺得醇兒平日裏是個怎樣的人?”醇兒是個很惹人注目的女孩子,身上的優點很多,也很有魅力,薄荷就不明白當年他們上大學的時候梁家樂怎麼就沒注意他身後有醇兒這個身影呢?

一顆少女的芳心落在他身上兩年就那麼浪費了。

梁家樂認真的想了想竟道:“就是一個丫頭啊,沒心沒肺的。挺傻的。”

胡珊笑道:“哎喲,你還有覺得別人傻的時候?你自己都已經夠沒心沒肺了,竟然還能注意別人,不錯嘛。”

薄荷同意的點頭:“你憑什麼說她傻?”

“這是誇她。”梁家樂冷哼哼的道,“直率,什麼都寫在臉上,不會隱藏情緒。這不很好嗎?現在做作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薄荷想到自己,做作嗎?算是吧,不管那清高自傲是不是天生所散發的氣質,但是她很多時候會演戲會欺瞞眾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薄荷沉默不語,梁家樂卻突然問道:“老大,你知道她玩的是什麼遊戲嗎?”

“哦,什麼骨頭天盟。”她就沒見過這麼可笑的名字,骨頭天盟?都是屬狗的麼?

“咦?”梁家樂頓時來了興趣:“那你知道她叫什麼嗎?”

“我好像見過,我想想……”薄荷努力的回想,大約一分鍾後才想起:“哦,想起來了。玉女乖乖。她還說她是什麼賣萌幫幫主。”在薄荷看來,簡直是不務正業的表現,可是醇兒喜歡又有什麼辦法呢?反正那丫頭並沒有耽誤她自己的工作。

“你說什麼?”梁家樂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張煜寒卻‘咯咯’的笑起來。

張煜寒平時也玩一玩遊戲,隻是玩的很少,隻有在胡珊允許的狀況下才去的。但是他也知道玉女乖乖這號人物啊,因為在梁家樂這個腐敗魔鬼的人生裏,玉女乖乖絕對是最大的恥辱和死敵。

“怎麼了?”薄荷挑眉試問。

張煜寒擺手,梁家樂臉色鐵青也低頭:“沒、沒事……”一雙拳頭卻緊緊的拽著,醇兒那丫頭竟然就是玉女乖乖!?這給他的震撼,絕對不絕於他腐敗魔鬼竟然輸給了一個女人。

薄荷將車停在院子裏,這是她第一次來王玉林家,還好胡珊和張煜寒他們來過數次所以一路上給她指路倒也還算順利。

下車,薄荷站在院子裏四望,一個有些破舊的居民院。應該是八幾年所建,水泥牆顏色很深很舊,樓棟入口也不高,望去也很窄。

“玉林家的經濟條件並不好,她爸爸有糖尿病,她媽媽隻是個老師,她上高中上大學用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而她爸爸的病也是越來越嚴重,從大學開始她就打工,直到工作有了各種社保家裏才緩了些,她挺辛苦的。”和王玉林最熟的胡珊輕聲的給最後麵的薄荷解釋,而梁家樂和張煜寒早已經進了樓棟爬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