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乙歎息:“你看她這個樣子像是沒事吧?顯然已經喝醉了……”

桐兒蹙眉,即刻爭辯:“我沒醉……”眼神卻恍惚的無法對上甲和乙的視線。

“哎……”乙歎了口氣,伸手去摸桐兒的包:“把你電話給我!”

“你、你要我電話幹什麼?”桐兒去搶自己的包不想讓人動,奈何卻已經落在了乙的手裏。

“幹什麼?憤怒的小鳥要打野山豬了!”

朋友乙憤憤的道。

桐兒隻嗤笑,然後趴在桌子上看麵前那杯五顏六色的酒……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啊,這麼一喝,輕飄飄的,心裏的那些情緒都給發泄出去了……真是舒服啊。

下一次,一定還要再喝!

如此想著,桐兒便歡愉的又舉起那杯酒不待甲去奪下來便又一口氣盡飲腹中。

“這酒不能再喝了啊……你個糊塗蛋……桐兒……桐兒?”

桐兒暈暈乎乎的再次倒下,閉上眼睛輕飄飄的感受著漸漸聽不見的噪雜聲,也許把體外機摘了就更安靜了吧?真吵,她想睡覺。

於是一笑,想也沒想桐兒就伸手把體外機給摘了,然後發脾氣的就準備扔開,嚇得乙一哆嗦還好給奪了下來。

果然,世界安靜了。

下午,真不該偷聽那番話。真不該啊……不然他們還能甜甜蜜蜜的談著戀愛,什麼都不用多想……但是以後,還能像從前那樣嗎?

桐兒迷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桐兒的胃有些難受了起來,然後整個人更加的輕飄飄了,恍若間睜了一下眼睛好像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桐兒嗤之一笑,真是的……做夢都能能見他。

低聲一陣嘀咕,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就熟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桐兒是被惡心想吐給驚醒的。

睜開眼睛發現是在車上,於是想也沒想就將車窗搖下,然後轉身趴在窗戶上就嘔吐了起來——

颶風吹著她的頭發,也將她的意識吹醒了一絲,這是在哪兒……她怎麼沒開車,車子自己就動起來了?

一隻大手將她給扯了回來,桐兒跌坐在副駕駛座裏,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還想睡覺,可是……卻更想吐。

車子停了下來,桐兒推開車門下了車趴在路邊大吐特吐了起來,好難受……

一隻大手在背後輕輕的拍著,桐兒自己都覺得好臭……那隻手卻還沒有離開。

半響,桐兒吐舒服了,一瓶水遞了過來。

桐兒迷迷糊糊的這才轉身去看,是誰?

這一看,桐兒嚇得醉意去了三分。

他……他怎麼在這裏?難道她還在做夢?

“快漱口。”他的嘴型一張,桐兒便看懂了他的話。

桐兒默默的聽話漱口,然後就被拎回車裏。

桐兒覺得冷,於是抱著懷便準備再次入睡,一件大衣卻突然蓋了下來,桐兒低頭,雖然她喝的有些意識不清,但是……到底還是認得羅玉笙,更聞得見他的味道的。

可是桐兒這個時候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些什麼,所以閉上眼睛便又睡了過去,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睛……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桐兒突然驚醒,冷的。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浴缸裏躺著,而浴缸裏的水已經有些涼了。

桐兒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她這是在哪兒?好像……是在自己臥室的浴缸裏?可她不是跑出去了嗎?還叫了朋友陪自己喝酒……怎麼就回家了?

又一些零星的片段飄來,酒吧……手機……在酒吧裏似乎看見了他!?

桐兒嚇得一個激靈,難道她在路邊嘔吐的事是真的?不是夢?而他跑去酒吧……把自己接回來了?

桐兒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內側一把,疼的倒吸一口氣,卻也疼的完全清醒了。

一陣涼風襲來,桐兒嚇得扭頭望去,是門……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桐兒嚇得臉色煞白,因為……羅玉笙正倚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

沒有欲望,沒有半點兒起伏的眼神……可桐兒還是害羞的一把捂住自己的身體。

“我……我怎麼……怎麼……”桐兒結結巴巴的卻說不完整一句話,她偷聽被發現了,然後賭氣的跑去酒吧……這些到都沒什麼,可是她的衣服是誰脫得?他現在又站在門口……是什麼意思?還有那眼神……平靜無瀾!

半響沒有聽到回答,桐兒扭頭悄悄的望去,卻看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浴缸邊。

桐兒嚇得‘啊’一聲低呼:“你、你走路沒聲音的!?”開門也是,走路也是,嚇死人麼!

‘嗚——’輕輕的一聲,然後桐兒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原來,是她的體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了,而他剛剛正在給她戴。

他也沒說話,低頭看她環保不住的春光,一眯狹長的雙眼。

桐兒當然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隻將身子蜷縮的更低了一下,紅著臉也不敢抬頭卻憤憤的道:“不、不許偷看!”

羅玉笙缺額是一聲輕嗬:“怎麼,你也知道偷看……偷聽是不道德的行為?”

桐兒一怔,他這是意有所指的指她嗎?

桐兒將臉埋入水裏,然後再抬頭,卻是一臉木然的道:“是啊,偷著做事,總是不光彩的。就好比我的退學申請,是嗎?”

她終於是扭頭平視上了他的視線,兩個人靜靜的看著對方,這是他們……第一次爭吵。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男人突然一個勾唇,伸手便將她從已經有些冷的水裏抱了出來。

桐兒掙紮:“放我下來……”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她哪裏想讓他抱!

男人卻染紅了眼睛,低頭瞪她:“你再動,我不保證不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

桐兒僵了……直到被他抱回房間,她滾進被窩裏都沒再說一句話,隻是,偏了頭,默默的流起眼淚來。

看她那半露在外的雪白肩膀,微微的顫抖著,羅玉笙終究還是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他從未如此溫柔的對待過任何女人,除了安靜那個妹妹之外,她絕對是第一個……可他卻總還是捉摸不透她偶爾來的脾氣,這就是女人麼?讓他心慌意亂,卻又讓他安心靜謐。

“你究竟在氣什麼?不願意聽我解釋嗎?總該問我……關於退學這事兒,我是沒告訴你,但這是年前我就在準備的,後來一耽擱也就忘了,原想著你來問我就告訴你,沒想到偏是今天……知道為什麼嗎?我不打算常住意大利了,而我不在你的安全我並不放心,你跟著我露過一段時間的臉,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反而不好。回到雲海市有你爸媽的庇護你的安全我不用擔心,做事我才後顧無憂……是我不對,該問你,就算你現在做決定留下來把書讀完我也沒意見,好麼?”

他語氣溫柔的就像春雨,輕輕的拂落在人的心坎兒上。

可她不再是孩子,不是他一兩句便真的能哄住不哭然後還撒嬌的人。

半響,她哽咽著回了句:“我要讀書,我也要搬出去,你回去做你的事,我上我的學。”並不矛盾。

羅玉笙伸手握住她的肩,指尖的皮膚細膩的讓他有些失控,卻終究還是隻握了握,淡淡道:“好吧……但是你不能搬出去,必須住在這裏,莫妮卡和尤金也能照拂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