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奕和往常一般看著齊心然，聽著她的呼吸聲，他便覺得十分安心。
隻是今天卻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兩人之間離得這樣近，可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一條看不見的隔閡。
不知過了多久，齊心然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內響起，“關燈。”太刺眼了，她更加睡不著覺。
古奕走到門口，把燈關了，隨後又重新坐回到小床上，視線依舊落在齊心然的後背上，目光灼灼。
齊心然即便沒有轉身，她都能感覺到那一道如影隨形的目光。
這還叫她怎麼睡覺？
她睜開眼睛，望著不甚清楚的前麵。
“睡不著麼？”古奕低沉的嗓音出現在她身後。
“嗯。”不經意間，她竟然回應了他。反應過來之後，她很想咬住自己的舌，頭，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話都已經出口了。
古奕繼續往下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睡，能和我說說話麼？”
他何曾用過這般低聲下氣的聲音和她說過話？哪怕有也是很偶爾。
齊心然遲疑了一會兒，而後才說道：“你和艾瓊之間的事情已經解釋過了，你還想說什麼？”
“說什麼都好。”隻要能陪他說話就行。
齊心然坐了起來，沒有開燈的房間裏隻能看見彼此亮晶晶的眼睛，她抿著唇角，淡聲說道：“那你說吧，我聽著。”
陡然之間，空氣陷入到了沉默中，古奕並沒有按照齊心然所想的那樣會說一些什麼話出來。而現在這樣沉默的他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樣子。
“你看吧，真的要你說的時候，你又不說話了。”她笑著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下，便感覺到一隻幹燥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這種感覺相當的熟悉，這是古奕的手，也不知道在黑暗中他是怎麼準確抓到她的手的。
“你還在生氣？”古奕問道。
齊心然搖頭，說道：“沒有。”
“不，你有。”
“那就算我有，你又能怎麼樣？這一關還是要我自己想開了才能過去，即便你再多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你剛醒就讓你聽到這樣糟心的事情，是我不對。”
“沒有誰對誰不對。”齊心然深吸一口氣，“我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好麼？”
古奕就算再想解釋也不能耽誤齊心然的休息，他說道：“你睡吧，我在這裏看著你。”
“哦。”齊心然點點頭，重新躺了回去。
然而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全都是她在D國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哪怕現在已經安全，但是那裏的記憶永遠都消散不了。
還有最後那一場衝下公路的車禍。
如果不是古時的手下，恐怕她早就已經不在了吧……
想到這裏，她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她這才覺得安心了不少，整個人放鬆下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病房的遮光窗簾並不是很好，有微微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她的眼睛裏。她不適應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撞進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裏。
“早上好。”古奕笑著開口說道。
他的眼睛裏有亮光，又帶著笑意，讓人不禁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齊心然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裏建設才回過神來，她抽回視線，淡聲說道：“你該去上班了。”
古奕看了一眼時間，“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