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蟄伏了今日,白氏終於決定去見許時壹,當天一早她便打扮的十分美麗,按照青氏給的地址,帶著豐穆,優藍、紅綃兩個丫頭坐上了馬車。
白氏心中仿佛緊張的沒法子,一路上不停地握住豐穆的手,心跳的極快。
就將要見到昔日的舊情人,她如何能不緊張。當年若不是太後和皇後從中作梗,隻怕如今白氏已經替自己贖了身和許時壹遠走高飛,做平凡但溫馨的日子了。
豐穆不由得對她笑道:“有我在呢,媽媽不必緊張。”
白氏卻搖頭:“我擔心他認不得我。”
豐穆隻是輕輕拍著她的手道:“不會的,許叔叔會認得你的,你從來沒有變過。”
白氏看著豐穆那雙澄清透亮的眼睛,到底是放下心來。
馬車穿過大街小巷,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才到。
豐穆扶著白氏下車,隻見麵前是一座小宅,雖然不比相府那般大氣恢弘,到底是青氏的地方,也不至於簡陋,比起一般的民居實在是好太多了。
門外十分清靜,仿佛是刻意挑選在這樣的地方,護院聽見外頭的聲音,便迎出來,見這一行人不由麵露疑惑,又瞧豐穆與白氏俏麗非凡,燦若明珠,一時癡怔住。
豐穆自知原主與白氏美貌,這樣的人見怪不怪,便對那護院道:“這位小哥,請問許時壹住在這裏嗎?”
那護院怔了一下,麵色當即一變:“你們是什麼人?”
豐穆將青氏所給的信物交個優藍,優藍便遞上去,那護院看一眼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忙道:“不知是二小姐大駕光臨,奴才適才怠慢了。”
豐穆隻淡然道:“無妨,許時壹可在?”
他忙道:“在裏麵。”
說著,將幾人迎了進去,他將幾人帶到一件屋子前,又回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叮囑道:“許時壹在裏麵,不過他情緒很不穩定,有時瘋癲,有時又似乎清醒,奴才也被他抓傷過,所以二小姐與……”他看向白氏的時候,不由得微微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想了想,便還是放棄,隻道:“總之,二小姐小心便是。”
豐穆點一點頭,著人賞了錢給他。雲安上前推開門,始終站在兩人身前,唯恐屋子裏的許時壹發瘋傷害到幾人。
幾人走進屋子裏,窗戶四處用厚布遮擋,白日裏也絲毫不見半點光亮,豐穆著人將厚布挽起,這才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門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隻已經支離破碎的瓔珞。那瓔珞雖然肮髒破爛,但他依舊如珠如寶一般愛護。
“時壹。”
白氏僅僅是看到他的背麵,便已經叫住他的名字,並且語氣很堅定。她肯定麵前這個背對自己的男人便是許時壹。
那人聽到聲音,轉過身來,身上的衣裳倒還幹淨,隻是臉色蒼白,神情呆滯,頭發散亂。
白氏走上前去,緩緩蹲下身看著他:“時壹。”
她又喚了一聲。
許時壹看她,卻沒有開口,但眼中有淚。
豐穆也不知道,他究竟認出白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