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診所,傅謹言身著低調黑色西裝走進去,但是男人矜貴冷然的氣質,讓診所的護士紛紛向他投去愛慕的眼神。
本來,這個男人的存在就很耀眼,盡管他想低調。
敲開辦公室的門,傅謹言徑直坐在低矮的沙發上,整個人陷了進去。
岑珊看著沙發上的傅謹言,想著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並不想坐在病人坐的那個沙發上。
他整個人都很防備,防備到讓她無從下手。她見過各色各樣難搞的病人,但是像傅謹言這樣給自己的心樹了一個無堅不摧的城堡的病人,岑珊第一次見。
大概過了兩年,傅謹言才稍微放鬆了些,但也隻有一點點。
他一個月可能會過來一次,他知道自己心裏有病,能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說明還有救。
不過就算是來,他可能隻是在沙發那邊坐一個下午,什麼話都不說。
催眠,不用說了。
這個受過軍事化訓練的男人,催眠對他根本不管用。
岑珊看到傅謹言,隻想到兩個字——麻煩。
“她沒死。”半個小時候,陸西洲開口,對岑珊說了這麼一句。
岑珊已經見怪不怪,因為陸西洲過去也會偶爾說一句她沒死。
她當傅謹言是太懷念亡妻,才會假想妻子還在。
“你的病情又加重了,是不是沒吃藥?傅九,你如果一直不接受治療的話,以後我可能沒辦法再當你的心理醫生,太難了。”岑珊放下手中的事兒,走到傅謹言身邊,坐在他斜對麵的沙發上。
辦公室裏麵的燈光很柔和,他冷厲的麵部輪廓在燈光下依舊沒能柔和下來。
“真的,她沒死。她騙了我。”所以,在知道秦尤沒死的第一時間,他去墓地,將那壇骨灰給挖了出來。
他祭奠了四年的人,不是秦尤!
他先是生氣,再是慶幸。
秦尤沒死,她還活著!
隻要她還活著,他就還有彌補她的機會。
“傅公子,你是認真的?”岑珊再度問了一句。
因為看傅謹言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者說胡話。
“嗯。”傅謹言點頭,“但是,她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我麵前,她想報複我。她恨我,恨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恨我當時不相信她。”
傅謹言神色痛苦,陷入了無盡的自責當中。
四年來,岑珊看得最多的,就是傅謹言的自責。
他把自己放在深淵當中,不願意走出來,更不要別人去救他。
“如果您太太還活著,您可以去彌補她,跟她講清楚過去的誤會。”岑珊循循善誘。
傅謹言隻是搖搖頭,“她不會原諒我,除非除非我死。”這一點,傅謹言就算不問秦尤,他都清楚地知道。
秦尤這次回來,肯定是想要他的命。
“其實,你們”
“她想要,就給她。是我欠她的,一定要還。”說著,傅謹言那雙沉冷的眸子當中似乎浮現出某種光芒。
岑珊看著,有些慌。
“岑醫生,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說著,傅謹言從口袋裏麵拿了支票出來,“以後,我不來了。”
“你不來,說明你心裏上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但是岑珊知道,傅謹言的病,還沒痊愈。
那句話怎麼說的?
藥石無醫。
說的,大概就是傅謹言現在的狀態。
傅謹言給了支票之後,赫然起身,從岑珊辦公室離開。
岑珊覺得事情不對,不能任由傅謹言這樣下去。
在傅謹言離開之後,岑珊立刻給宋其琛打了電話。
“其琛,我覺得傅九有些不對勁,他剛才過來跟我說秦尤沒死,又說要把命還給她。我怕他做什麼傻事。”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這人,不會真的把那個秦尤當成秦尤了吧!他在秦尤的事情上,果然沒有一點判斷力。”
“就是那個最近風頭正盛的秦尤?”
“嗯,上次見了一麵,估計在刻意學秦尤接近傅九。沒想到傅九還真他媽信了!”宋其琛真的氣,“行了先不說了,我去解決。”
宋其琛和傅謹言是多年好友,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傅謹言出事不插手!
這幾年傅謹言過得已經夠糟心的了,現在還有人打著秦尤的旗號來傷害他!這事兒,宋其琛忍不了!
打聽到秦尤現在在劇組,宋其琛馬上開車過去。
秦尤到底還是出院了,楚遠航攔不住她。
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醫院,她要用最快的時間讓傅謹言付出代價。
但是這幾天傅謹言都沒有來找她,她得想想,如何讓他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