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墓園門口,不能進去了,秦尤下車,站在門口看著裏麵,遲遲不挪動半分。
傅謹言也好久沒有過來,在從知道此秦尤就是彼秦尤之後就沒有來過,因為不需要過來了。
傅謹言來的次數多,管理員都認識他了,對著他點了點頭,“這次怎麼這個點過來?”
快五點了,也不算太早。
秦尤動了動自己的腳,往後打開後車廂,拿出了一束繡球花。
傅謹言的麵色微微變了變,本以為過來隻是秦尤為了反駁自己的那一句“你想我,你想見我”才說要過來看孩子,竟然是真的有準備嗎。
秦尤才不管人怎麼想,捧著花就往裏麵由,傅謹言連忙跟上。裏麵黑,他怕秦尤一個人害怕,而且秦尤也不知道位置。
到了,秦尤看著墓碑,久久沒有動作。
“吾妻。”秦尤的唇動了動,輕飄飄地突出兩個字來。
傅謹言的神色一僵,想起了秦尤這次回來之後的某次見麵,她說,別不是還沒有結婚你就把人家稱作妻子了吧。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秦尤就是秦尤。
“傅九爺還真是一條好漢,連挖人墳墓的事情都做了。”秦尤歎了一口氣,“其實不用挖出來的,以前那個秦尤,確實死了。”
心死了,肉身或者,或者心再重生,都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了。
“就像,我再也找不到可以淡定自若地麵對黑暗的秦尤了。”現在的秦尤,沒光死。
那些深藏在腦海深處不願提及的記憶,是此生的痛。
“對不起。”傅謹言抿了抿唇,沉痛地開口,他欠秦尤道歉,可是秦尤從來不接受,或者說她從來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口頭道歉。
秦尤笑了笑,“也好,正好可以當做給孩子的了,明兒讓人把墓碑換了吧。不然我怕我時不時就過來祭奠祭奠自己。”
是直接無視了傅謹言的道歉。
抹了一把臉,“抱歉,說好了做陌生人,我不該對你說這些話的。”
陌生人的定義就是,沒來得及參與過去,也沒資格參與未來。
傅謹言看著這樣的秦尤,不敢強迫人,最後隻生硬突出兩個字,“沒事。”
能有什麼事呢,不過是心裏不舒坦了一些。
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秦尤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墓碑,轉身,扔下穿著睡袍的傅謹言就走了。
傅謹言也深深看了一眼墓碑,很快跟上秦尤。
秦尤把人送回了岸芷汀蘭。
“阿尤。”傅謹言叫人。
“傅九爺,咱們之間,還沒有熟悉到這樣叫我。”秦尤這是變相拒絕了稱呼上的親近。
傅謹言看著秦尤,秦尤目視前方,隻留給他一個側臉。
那一瞬間,傅謹言想要解釋,自己給夏悠悠送花送水果什麼的,都隻是為了測試她的反應,想要看一看,她會不會吃醋。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能主動,事實證明,越主動秦尤越排斥他。
於是,最後,傅謹言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