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章 溫閣老接任首輔,元歌婚事(1 / 3)

溫府門前,眾情如潮,幾乎都是懷疑聲討之意。李樹傑額頭汗意涔涔而下,原本以為衣無縫的布局,沒想到就這樣輕易被破掉了。這青衣女子眼下顯然是賴上他了,又到衙門,又等靖州官媒回話,無非是想轉移眾人視線,拖延時間。再這樣下去,主人的算計恐怕就要落空了。

要趕快想辦法扭轉這種局麵!

急中生智,李樹傑忽然道:這位姑娘,你既然與犬子訂有婚約,那手中應該有犬子的庚帖,請問犬子的生辰八字是什麼?眼前這青衣女子和王婆子,絕對與李樹傑無關,他才不信,他們會知道李樹傑兒子的生辰八字,到時候就能拆穿她們是假的。

青衣女子毫不猶豫地道:令公子的生辰乃是庚戌年四月初八亥時。

這丫頭果然是有備而來!李樹傑心中更加警惕,李樹傑身為官家,戶部不可能沒有他的家境存檔,他能看到,溫閣老又怎麼可能看不到。不過,戶部的存檔隻有出生年月日,並沒有時辰,但這丫頭反應很快,立刻就胡謅了個時辰出來。李樹傑在心中冷笑,以為這樣隨口編造就能蒙混過關嗎?

姑娘此言差矣,犬子明明是申時出生,怎麼你卻是亥時呢?如果我李府真與你王家定親,犬子的庚帖自然早早送到,王姑娘這樣心心念念這門婚事,難道連犬子的出生時辰都會記錯嗎?

眾人頓時嘩然,目光中透漏出幾分懷疑。

李大人,你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青衣女子聲音哀戚而義憤,女子早就過,隻要你將女子的庚帖和家傳的碧玉簪奉還,女子這就與令公子解除婚約。而現在,你為了賴掉這門婚事,居然連令公子的生辰八字都要作假,實在太不堪了。這是當時,王家與你們李家訂婚時所交換的庚帖,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令公子的生辰八字。

青衣女子著,從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書箋,高舉起來,向眾人出示,的確是她所的生辰八字。

女子的庚帖和令公子的庚帖在官媒處都存的有底證,如果李世伯還想抵賴,那就不妨等一等,等來人從靖州取回存證,不就真相大白了嗎?為什麼李世伯就是不願意等,而非要在此血口噴人,一再汙蔑女子?青衣女子咄咄逼人地道,想要澄清這件事,明明很容易,隻要靜等兩個多月,從靖州拿來憑證,誰是清白,誰是無辜便一清二楚。李大人你為什麼不敢等?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呢?

廢話,等兩個月後,有人從靖州回來,李府和王家的婚事固然能證明沒有,但他假冒李樹傑的真相也會攤開!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溫璟閣大概已經接任首輔,主人的一切謀算就都成了鏡花水月!

然而,這些話卻是不能宣之於口的。

聽青衣女子的鏗鏘有力,又言之有理,眾人都在暗自點頭。的確,事實真相如何,隻要等人從靖州回來,就真相大白了。這位李大人驚慌失措的,卻總是不接這個話茬,恐怕真的是心虛,怕拿來憑證,想先抹黑了這位姑娘再!為了賴婚,居然連兒子的生辰八字都要作假,當真齷齪無恥。

溫璟閣在旁邊看著,臉上仍是麵無表情,心中卻不禁暗暗叫絕。

這個裴家丫頭,實在是刁鑽!本來,他還為李樹傑的突然發難而擔心,因為戶部查到的資料裏,沒有李樹傑兒子的出生時辰,怕那丫頭答不上來,沒想到她隨口就胡謅了個,還振振有詞,把周圍的人都唬住了。

眼見情形越來越不對,李樹傑忽然對著人群中使了個顏色。

這位姑娘,在下與李兄相交多年,從未聽他到過雲竹縣,更沒聽他的兒子曾與人訂婚。而且,我可以作證,李兄之子的出生時辰的確是申時,而非亥時。一名身著青色暗紋左衽直綴的中年人忽然越眾而出,頷下有著三縷長須,神態悠然,看起來文雅可信,李兄乃是豪爽磊落之人,多年升遷,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掙出來的。你這樣,可是汙蔑朝廷官員,那可是重罪啊!還是盡早向李兄致歉,求他寬恕你吧!

話溫和鎮靜,不急不躁,一副公正的模樣。

哼,你能來個無中生有,假冒李樹傑兒子的未婚妻,難道我們不能依樣畫葫蘆,弄出個證人證明你的是假話嗎?反正京城根本沒有人知道李樹傑的情況,你能胡謅,我們一樣能!不行就拚拚看,看到底誰的證人更多?

微不可見地做了個手勢,人群中頓時爆發出幾聲呼喝:就是,我們都能為李兄作證。

眼看著事情就要順利解決,半路卻又殺出來些程咬金!溫璟閣的心又微微地提了起來,他當然也能看出這些人打的什麼主意,現在的重點在於,根本沒有人知道李樹傑的情況,所以青衣女子冒充李樹傑兒子的未婚妻,沒有人能夠拆穿,但同樣的,如果別人冒充李樹傑的好友,也沒有人能夠拆穿。這樣一來,事情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就又成了未知。

這個時候才露頭,會不會太晚了?青衣女子麵紗下的唇微微一笑:諸位真是李大人的至交好友嗎?

正是。中年文士翩然點頭,身後一陣附和聲。

那就奇怪了,既然諸位都是李大人的至交好友,對李大人和李公子的事情知之甚詳,如果女子真是冒認騙婚的,為何女子剛出來時,眾位都不做聲,非要等到李大人被女子質問得啞口無言時,才出來指證女子呢?諸位果然是李大人的至交好友,的確好得很!她刻意咬重了最後一句話的音,言外之意,是指這些人眼見李樹傑情形不妙,這才出來替他作偽證。

既然大家都是冒充,那就看誰更能取信於人了!

青衣女子先聲奪人,已經讓周圍觀眾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而在她的指控下,李樹傑變成了屢屢耍賴,忘恩負義,出爾反爾的典型。再加上她辣氣壯的質問,眾人頓時信了大半,議論聲嗡嗡而起。

中年文士見狀不妙,勉強笑道:在下剛才實在太過震驚,以為李兄瞞著我們給他兒子定下了婚事,所以沒有做聲。剛才聽到李公子的生辰八字,這才確定,是姑娘弄錯了,因此才出來作證。

但這解釋難免有些牽強,話音剛落,周圍已經響起了陣陣噓聲。

諸位覺得,你們的解釋能夠讓眾人相信嗎?青衣女子冷笑,即使隔著麵紗,似乎也能感覺到她如電的目光,我早了,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想要證明很簡單,隻要派人到靖州取證便可。諸位既然言辭鑿鑿,認定李大人是無辜的,而我蓄意騙婚,那李大人和諸位可敢隨我到刑部去,等待刑部的取證嗎?

這……眾人一時結舌,他們都能意識到這件事的關鍵。

隻要一答應到靖州取證,這件事就算徹底搞砸了。

青衣女子微微抬頭,麵紗覆蓋,遮掩住了表情,卻依然透漏出一股不屑的神情:諸位不敢嗎?這就蹊蹺了。諸位口口聲聲都在指責我騙婚,言之鑿鑿,但明明有如此簡潔有力的證明方法,諸位卻和李大人一樣,不敢等待靖州的取證結果。女子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巧妙地引導著,將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們不敢等待靖州取證上。

他們不敢,是因為隻要拖延過去這段時間,這件事就再也沒有任何作用,但看眾人眼裏,卻難免覺得這些人做賊心虛,所以不敢等待靖州的取證結果。如果這位姑娘真是騙婚,為何卻願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官衙去等取證結果?哪有這麼膽大妄為,偏往槍口上撞的騙子?

這樣一想,誰可信,誰可疑,頓時一目了然,眾人懷疑鄙夷的目光紛紛投向李樹傑和那些人。

高樓上,宇泓墨一身錦藍圓領直身通袍,用銀線繡著朵朵蓮花,然而,如此鮮亮的顏色,卻全然被那張絕美的容顏壓住,反而襯得他麵容生輝。聽著青衣女子的答話,嘴角的笑意不住加深,這個青衣女子真有意思,不管對方耍什麼花招,她都無視,隻自己的是真的,別人的是假的。如果你不相信,好,你不信咱們就等著溫州的取證結果,你不敢等就是你心虛,就證明我的是真的!

任這些人怎麼翻騰,她隻穩坐釣魚台,以不變應萬變。

這招已經夠毒辣了,結果她還機靈得很,隻要對方露出一點點破綻,就能立刻抓住,加以攻擊,又有一副如簧的巧舌,編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得花亂墜,難怪能讓周圍的群眾都相——宇泓墨忽然笑容微頓,眼眸微微眯起,緊盯著人群中那名青衣女子,眼眸中光芒漸盛。

她身材臃腫,讓人不會將目光多放在她的身上。戴著類似帷帽的長麵紗,從發髻上垂落,將麵容完全的遮掩起來,看不出絲毫的痕跡。但方才那一刻,她臉龐微微抬起,輕柔如絲的麵紗流水般貼在她的臉上,卻勾勒出優美的麵部輪廓,跟她的身材殊不相符……

而且,這青衣女子給他一中隱約的熟悉感。

王姑娘……宇泓墨嘴角又地揚起一抹笑意,真的很有意思!

下麵的情形已經差不多一時一麵倒了,李樹傑和他所謂的朋友無論如何都不敢等溫州的取證,這很難讓人不起疑心。眼看著火候已到,溫璟閣厲聲喝道:李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令郎明明已有婚配,為何卻還要誘騙我兒,與我溫府定下婚事?你究竟有何圖謀?著,揚聲向眾人道,諸位,這不是我溫璟閣有心悔婚,大家也看到了,這位李大人非但行事荒唐,而且有忘恩負義,踐毀前諾之前,這樁婚事隻能暫且擱置,且等待老朽派往靖州查證的人回來,弄清楚真相後,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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