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宇泓墨反複地道,語無倫次。
然而,透過宇泓墨這份從未有過的淩亂思緒,裴元歌反而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情意和分量。那些破碎的話語,證實了她從前的某些猜測,更讓她一顆心柔軟得似乎要融為春水,她輕輕地伸出手,覆蓋在他攬緊了她腰身的手上,輕輕地握住,輕聲道:泓墨。
這個時候,似乎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時值深秋,樹葉都已經漸漸轉為金黃。
零碎的光點中,深深淺淺的黃色樹葉,大紅衣衫的宇泓墨,水綠衣裙的裴元歌,宛如一幅靜止的畫卷。偶爾有落葉凋零,飄散在他們周圍,更將這一幕襯托得朦朧迷離,宛如夢幻。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泓墨才從那種狂熱的情緒中慢慢平複。
原本以為,跟元歌的感情,還要慢慢進展,所以有些事情,他都還沒有來得及跟她。既然現在體悟了元歌的心,柳貴妃又對元歌上了心,那麼,那些事情,還是跟她分明,讓她清楚明白,有心理準備才好。宇泓墨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昨晚,母妃跟你了什麼?
昨晚那麼明顯的情形,柳貴妃絕不可能無動於衷,必定會跟裴元歌些話語。
雖然算是開始正事,他依然貪戀地抱著她,不願意鬆手。
裴元歌絲毫也不隱瞞,原原本本地將她和柳貴妃的話語了一遍。
你信她的話嗎?宇泓墨眉頭緊蹙,悄聲問道。
裴元歌沉思了會兒,道:一半的一半吧!
什麼意思?宇泓墨問道。
裴元歌輕聲道:我相信,你是王美人的孩子,因為某些原因被抱到她的宮殿,相信你跟王美人有過衝突,不過細節和周折不太相信。至於她後麵的關於你我的話,我相信她的是唯一的解決之道,但是,我總覺得,她對這件事接受得太容易,反而讓我有些懷疑。
昨晚的事情,已經那麼分明,如果她直言或者婉言拒絕你,難免會擔心你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倒不如先拿言語安撫你,拿我做誘餌,讓你幫她做事,至於以後……深宮情形複雜難辨,你又處在風暴漩渦,找準機會,不動聲色地將你置諸死地,不是更安全?而在此之前,甚至還能借你對付太後,為她和葉氏謀取利益,最大限度地利用你的價值。這是最聰明的做法!宇泓墨聲音沉沉的,帶著一絲恚怒,你沒有答應她是對的!
柳貴妃在元歌麵前應承那樣的話語,轉頭又在他麵前那樣,心思用意實在再清楚不過。
裴元歌顯然已經想到這些,倒是有些驚訝,宇泓墨會這樣分明地跟她清楚,絲毫都不遮掩,轉眸看了他一眼,也察覺到他的憤怒,更知道他憤怒的原因,心中一暖。
我已經跟母妃明明白白地了對你的心思,她也答應我不會為難你。不過,老實,我不太能信得過她的話。所以,元歌,你還是要對她有戒心,不要輕易相信她的話語!宇泓墨歎息道。
我知道。倒是你……裴元歌悄悄我進了他的手,柳貴妃心思靈敏,又有手段,你被她養在膝下,才真的為難了你。
倒也不能這麼,母妃她有這樣的心思,不能全然她壞,隻能,這是皇宮的人的特質,尤其是那些久經繁華,身處高位人的特質,無論什麼事,都習慣於從利用和謀算的角度去設想,不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更不會輕易地接受一個人。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坐穩高位。宇泓墨幽幽地籲了口氣,道,至於她對我,倒並非完全假意……這件事有些複雜,我從頭跟你好了,我的確不是母妃的兒子,我娘親……他頓了頓,道,她份位太低,我不能叫她母妃,隻能叫她娘親。但是,我反倒更喜歡這樣的稱呼,就好像普通人家的母親和孩子一樣!
想起柳貴妃的那些話,裴元歌忽然心中一顫,柔聲道:如果不開心,就不要了。
不會,母妃告訴你的那些事,的確有,但並非全然真實。宇泓墨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思緒,緩緩開口道,正如母妃所,我娘親是王美人,早就失寵了,就是那次,我帶你到物德宮向父皇稟告八方館之事時,出來後在冷宮看到的那名瘋癲的蒙麵宮裝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