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對南家這位二女兒沒什麼多餘的印象,隻是覺得她總愛臭著一張臉,一副誰也不願意搭理的樣子。
至於後來自己之所以會答應和南家聯姻,也是因為看上了南頌的性格,骨子裏冷漠,和他一模一樣。
冷漠的人向來都是獨善其身的,這樣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才不會有麻煩。
事實證明,結婚之後兩個人之間確實沒有任何麻煩。
因為他們兩個持續待在一起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也向來都是各過各的,需要在雙方長輩麵前演戲的時候除外。
再加上當初舉行婚禮之後的一個月,他就因為雲屹需在海外拓展市場的一應事務動身去了加拿大,一走就是一年。
再後來,加拿大那邊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他回了國,在翡麗公館的某天晚上和南頌因為一件小事發生爭吵,他對她說了“離婚”兩個字,南頌第二天就飛去了洛杉磯,一玩就是半年。
距離他從加拿大回國到南頌前往洛杉磯這之間,不到三個月。
算起來,結婚一年多,兩個人以夫妻名義正式在同一個家裏生活竟然是從最近這段時間才開始的。
而沈渡也是因為現在和南頌在家裏見麵的時間比以前多了不少,才漸漸開始注意到他這位太太。
除了當初他對她所下的“骨子裏冷漠”這個定義之外,他發現自己這位太太性格裏似乎還有另外一個屬性——
沙雕。
而這個新鮮的詞彙,也喚起了沈渡記憶深處的一件事情。
他對南家這個二女兒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學校開運動會的高二那年夏天。
一中是整個雲城最好的中學,學校規模和設施完善度都是數一數二,裏麵甚至還修建了一個小廣場。
借著開運動會人員比較聚集的機會,一個采血機構和校方達成一致後開著采血車進了雲城一中的小廣場。
但因為學生都是未成年,所以那次的獻血活動是麵對在校老師展開。
那時候兩人不在同一個班,沈渡學的是理科,南頌學的是文科,但教他們數學的是同一個老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平日裏特嚴肅特愛罵人,還老愛給班主任打小報告,所以兩個班的學生都不太待見他。
獻血活動普遍都是無償,但那次機構方準備了一些小禮物。
早早謝了頂的數學老師獻血之前問:“200cc送什麼?”
小護士回答:“送一把雨傘。”
“400cc送什麼?”
“送一副修剪指甲的套裝工具。”
數學老師繼續問:“那1000cc送什麼?”
小護士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就聽見圍觀的學生當中響起一道特別平靜的女孩子的聲音——
“送一個骨灰盒。”
“......”
人群中瞬間響起一陣爆笑,數學老師氣得鼻梁上的眼鏡都掛不住了,瞪著說話的女孩子大吼:“南頌!明天把你家長給我叫來!”
彼時沈渡手上正轉著一顆籃球,經過小廣場聚集著的人群時將這番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時他隻覺得這道說話的聲音有點熟悉,但沒想起來是誰,也沒什麼興趣往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