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個把南頌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裏泛著下流的光芒,看得南頌極度生理不適。
“這暴脾氣,看來就是等著我們哥兒幾個收拾呢。”
被打的那個心有不快:“待會兒老子先上!媽的......”
旁邊的人附和著:“好好好,你先來你先來!”
南頌被他們說的這些話嚇得雙腿都在抖,腳像是千斤重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她白皙光潔的額頭滲出了大片大片的汗珠,連後背都濕了,白色襯衫緊緊貼在背上,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南頌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甲幾乎快要掐進掌心裏。
那兩個人摩拳擦掌撲過來的時候,浮現在南頌腦海裏的,是剛才沈渡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
不準走,在這兒等我下來。
如果早知道會碰上這幾個垃圾,她一定不會走。
南頌生理反射地抱著腦袋朝牆角躲過去,就在小混混的手即將碰上她肩膀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預想之中的危險沒有到來,似乎戛然而止了,南頌整個身子一顫,抬頭看去。
借著頭頂灑下來的月光,她看到了沈渡。
鼻子一酸,眼淚一瞬間落了下來。
“沈渡......”
她囁嚅著喊出了聲,卻發現自己隻是嘴唇動了動,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剛才那個朝她撲過去的人被沈渡一腳踹翻在地,正捂著後腰慘叫。
趁著幾個人沒反應過來的間隙,沈渡彎腰一把抓住南頌的手臂就把人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最後充斥在耳邊的,是呼嘯而過的夏夜風聲,和少年的急喘。
南頌不知道自己跟著沈渡跑了多久,直到她整個人被他推進兩堵牆壁之間的狹窄空隙時,她才終於回過來了一點神。
“躲進去。”沈渡的聲音有些低。
南頌進去之後,沈渡也進去了,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背都貼在各自身後的牆上,屏住了呼吸。
剛才那幾個人追了過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卻讓人無法確定他們是不是還在周圍徘徊。
頭頂皎白的月光透不進牆的空處,兩個人都被隱沒在黑暗中,狹窄的空間容不得人隨意左右亂動,隻能筆筆直直紋絲不動地站著。
兩個人的額頭都滲出了汗水,正順著臉頰往下流,經過脖子,鎖骨,隱沒到了襯衫衣領間。
牆壁深處透著一股潮濕的青苔味道,周圍一片寂靜,時不時傳來幾聲蛐蛐兒的叫聲。
沈渡比南頌高出大半個頭,下巴微微輕抬就能挨到她的頭頂,南頌的視線直直看過去,能看到少年漂亮的鎖骨,和凸起的喉結。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夜越來越寂靜,南頌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確定似乎已經是沒有人了。
又是一段冗長的沉默,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沈渡......”
少年有些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嗯。”
南頌壓低聲音:“......你說他們走了嗎?”
沈渡沉默了一秒:“不知道。”
照樣還是那麼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語調。
“......”
“要不我出去看看吧?”南頌試探著問道。
“有什麼好看的?多待一會兒他們自己不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