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城隻覺得頭腦一懵，抓住他領子的雙手也陡然一鬆。
“慕少？”林子跟了他這麼久，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他雙腿打著顫，小心地站在他身側。
“回去！”
“可、可是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談判，慕少？”
“沒聽到我的話嗎，立刻回去！”慕夜城目光陰鷙，厲聲吼他。
林子哪敢再說什麼，顫抖著點頭就忙去準備。
……
五爺是個孤兒，生前幾乎都是一個人。所以這“葬禮”辦得也極為簡單。
慕夜城趕來的時候，正巧五爺的屍體被從停屍房拉到了殯儀館，準備火化。
偌大的館內，隻有工作人員，和穿著一身黑衣站在一側的閻川。
男人大步衝到“五爺”的身側。
“這位先生，人死為安，你不能亂動！”工作人員眼尖的看到他的動作，連忙出聲阻止。
慕夜城不為所動，陰紅的目光死死盯著這具冰涼的屍體。身形纖細得像個女人，是他腦子裏的那個身形，隻不過一張臉已經被車禍搞得麵目全非。
“他不是小五！”
“慕少，冷靜點。”站在一旁的閻川忍不住出聲，“慕少，人死後和生前是有區別的，何況，他還發生了車禍。車禍讓他渾身的骨頭都變形了。”
慕夜城整張臉都沉得駭人。“他沒死！”
閻川聽到這話，沉默片刻歎息一聲，“慕少，請節哀。”
這話說完，閻川又從西裝口袋裏拿了一個血布包裹的小玩意出來。他雙手輕輕將布展開，接著，一個還站著血漬的拳頭形狀的鑽石就出現在慕夜城眼前。
“慕少，你應該認識這個吧。”
男人高大的身軀僵住，一雙狹長的眼睛死死看向那顆在光線下發光的鑽石。鑽石沾了血，血液滲透在凹進去的字裏。一個‘五’和一個‘夜’字，鮮紅又剔透。
“這不可能。”慕夜城隻覺得心口一堵，渾身上下都被堵死了。下一秒，他忽得轉身，衝著靈柩走了過去。他走到了“五爺”的身側，陰冷的目光從上至下，從麵目全非的臉看到了斷裂的脖子，從平坦的胸膛看到了被碾壓得不成形的雙腿。
“慕少，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死者為大，請節哀。”閻川繼續勸他。
慕夜城根本沒有辦法去接受，他甚至都沒有把她脖子上的假喉結給摘下來，她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你給我起來！誰讓你死的，給我起來！我數到三，不給我起來，我就把你曬幹了掛牆上信不信！”他眼中猩紅，猛地踹上了靈柩。
躺在上麵的‘五爺’登時隨著靈柩晃蕩起來。
“慕少，您不能這樣！”
“死者為大，您冷靜一點！”
一旁的工作人員見狀，連忙上去拉他。
“滾，都給我滾！”
哪個工作人員上來，慕夜城就踢哪個，他下腳之狠，毫不留情。
不多時，幾個工作人員都被他給踢開，他們捂著肚子，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接著看向閻川，為難地求道：“這，閻少爺，您快幫幫忙啊。這樣下去，我們不好做事，對死者也不好啊。”
“讓他發泄一會兒吧。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閻川嗓音微沉，他看向幾近發瘋的慕夜城，淡淡抿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