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我的車座上濕漉漉。”
腳步一頓，慕一一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濕噠噠的夜色中，像被聲音設備專門處理過的男低音接著傳來：“下車之前，記得把我的車子擦幹淨。”
慕一一茫然地轉身看向他，“你願意載我嗎？”
男人瞥了她一眼，淡漠地轉了身。
慕一一忙擠掉頭發上沾的水，抖了抖身體，朝著他的車子奔了過去。
黑壓壓的雨夜，早過了下班時間的路段上，很是暢通。
慕一一坐在副駕上，雖然一直盯著車窗外的世界，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的卻是和洛文在一起的點滴。
倏地，身下的車子忽然刹住。
慕一一慣性地朝前傾去，也是這時她忽然回神，看到了青城和隔壁城市名城的交界路標。
她一驚，立刻挺直了腰背，警惕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掌握著方向盤的一雙均勻纖長的大手有序地操控方向盤，車廂內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地回了聲：“回我家的路上。”
靠！
慕一一下意識地擼起袖子，雙手握成了兩隻拳頭。
“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對你不感興趣。”不等慕一一把話說完，他就截了她的話，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趕時間，而且從上車開始你並沒有告知你要去的地方。”
……所以他就把她一聲不響地帶出青城了？
煩躁地搓了搓雙腳，慕一一看著車窗外的雨夜不吭氣了。
眼見著就要駛出青城地界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的男低音忽然又傳了過來：“你似乎情緒不太好。”
？？
什麼意思？忽然問這個是要可憐她嗎？
慕一一狐疑地擰眉，正要說什麼，就聽他沒有溫度的嗓音如冰雹一樣，直接把她給砸到了穀底。
“你是剛從精神病院裏逃出來的病人嗎？”
髒話即將從喉嚨裏爆出來的時候，慕一一利用殘存不多的理智快速的閉上了眼睛咬緊了牙關。
她忍總可以了吧。
隻是這份理智還沒堅持一會兒，車廂內，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你叫什麼？”
慕一一呼了口氣，平靜地回：“慕一一。”
這聲落下，慕一一的餘光裏就見他戴上了通話耳機，依舊是沒有溫度的嗓音，接著響起：“查青城市區附近的精神病院裏，今天有沒有失蹤的病人叫慕一一。”
慕一一：“……”
吩咐完，男人就掛斷了電話，目光繼續落在正前方，朝著名城郊區的方向駛去。
慕一一聽到了自己暴躁的心跳聲。
倒吸了好幾口氣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地給自己糾正一下：“我不是精神病人。”
“精神病者一般都不會告訴別人自己是精神病人。”
慕一一：“我真的不是精神病人！”
他沒理她，繼續朝前行駛。
慕一一朝車窗外看了好多眼，確定這裏還是荒郊野外之後，她瑟瑟地抱住濕漉漉的自己，硬是憋住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