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歲歲是人……”
“我當然知道她是人,她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也是我的養女,到底是養了她十幾年,我能真的把她往火坑裏推嗎?她跟了石晉樓才是真正的飛上枝頭,這一輩子高枕無憂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媽,我們難道不應該是最清楚他們那些人的嘴臉嗎?說什麼訂婚,其實就是訂婚陷阱,以訂婚的名義欺負好姑娘,到時候換未婚妻的速度比換衣服都快,歲歲被欺負了連法律都不保護,沒處說理啊!”
“…………你覺得石晉樓像是有閑心玩‘訂婚陷阱’的人嗎?”
林夫人一句話就KO掉林景涯。
他們心知肚明,石晉樓才沒功夫沒事兒換未婚妻玩……
***
因為林歲歲穿著禮服,沒人幫忙的話,不方便坐下,她就直接站在鏡子前。
化妝師和魔術師同樣擁有可以變魔術的雙手——
林歲歲的底子好,化妝師沒幾下就將她打造成了名副其實的“花仙子”。
林歲歲看著鏡子中妝容精致的人。
從今以後,她就要告別過去的自己,去迎接另外一個身份。
她長籲了一口氣,與化妝師造型師道謝,又出去和林夫人說了幾句話,便昂首闊步地離開了“S.K.”。
廣場前的豪車依然在原地等待。
為了不破壞花禮服,林歲歲在試衣小姐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坐進車裏。
試衣小姐再將林歲歲的鞋盒放到了後座上,囑咐她臨下車之前一定要換上。
又遞給她一捧花束。
格桑花。
白色的格桑花。
林歲歲看著手中的捧花,很是不解。
為什麼石晉樓要讓她在訂婚宴上拿格桑花,卻不拿玫瑰花?
算了……
他讓她拿什麼就拿什麼吧,她根本反抗不了,何必還要浪費腦細胞呢?
車子很快就離開了京城市區,直奔郊區。
最終停在了一間私人會所前。
整個會所的風格就是佛羅倫薩的藝術歐風。
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空曠場地,四周有水,水上有石橋、有石椅,最外一圍是一個又一個連在一起的拱石門,上麵爬滿了紫藤花的蔓藤。
雖然說是訂婚宴,但石晉樓根本就沒找幾個人來,受邀的都是他的多年好友。
林歲歲看著車窗外五顏六色的燈光,和湧上來的人群,她緊張地死攥著手中的格桑花。
車門被人從外打開了——
林歲歲微微抬頭。
麵前的男人身著白襯衫,黑發打得很碎,戴一副金絲邊眼鏡,藏在鏡片後細長的眉眼散發著輕微的笑意,轉眼間消失不見了,再仔細看看……似乎他又在笑。
林歲歲莫名有些恐慌,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那個時候,直覺就告訴她,女人如果遇上這個男人,最好趕快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因為,招惹不起。
他明明有著一張毫無血色、毫無性丨欲的臉,卻畫龍點睛般擁有殷紅勾人的雙唇;明明有著讓人無限遐想、血液沸騰的豔姿,卻眼鏡、手套、腕表、袖扣、領帶夾無一不缺,仿若是從高智商犯罪電影中走出的主角。
又禁欲又冷血、又斯文又敗類、又狠絕又色氣……
一個充滿矛盾點的男人是無論如何都拿捏不住的。
這就是,站在她麵前,為她開車門的,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