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刻,唐暖畫不再覺得這大海有什麼美好,反而覺得這一切是束縛。
“冥夜。”她突然輕輕的出了聲。
冥夜微微抬起眉,關懷的問,“怎麼了?”
“外麵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以前在外麵,又是做什麼的。”唐暖畫好奇的問。
“你……”冥夜尷尬的牽動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
尷尬的同時,心中又有一些可悲。
因為,其實冥夜並不知道,唐暖畫以前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他不知道這丫頭幼年經曆了什麼,童年的時候上的是哪個小學,初中的時候是哪個初中,高中大學都分別是在什麼學校。
她成長的一路上,結交了什麼朋友,經曆過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讓她刻骨銘心?
又有什麼搞笑出糗的事情,讓她能夠在以後茶餘飯後時,跟朋友們拿來調侃?
她談過的初戀是誰?
其中交過什麼閨蜜,又和哪個男同學打過架,和哪個女同學鬥過嘴?
這丫頭的戰鬥力那麼強,在爭吵這方麵的才能,肯定比別人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又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丫頭在小的時候,其實非常懦弱無能,但是當她慢慢的成長起來之後,性格就開始有了改變。
還有,她是怎麼樣學習的跆拳道,又是怎麼樣去國外認識的自己,當初又是怎麼把自己給騙過去的的?
仔仔細細想起這一切,冥夜覺得自己對唐暖畫的了解,其實一無所知。
她這一路上的成長,冥夜從來都沒有參與過,更不知道她爽朗性格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內心。
有時候,冥夜甚至想著,他其實是不夠資格陪在唐暖畫身邊的。
起碼厲景懿還見證了唐暖畫的成長,一直都陪在唐暖畫的身邊,從來都沒有讓她孤單過。
在唐暖畫陷入危難的時候,大多數時候,肯定也是厲景懿在旁邊保駕護航。
而且厲景懿了解唐暖畫,他們雙方都見過彼此的家人,也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就連法律上,都已經承認了,他們之間可以建立婚姻關係。
可自己呢?
冥夜忽然苦澀的笑了笑,心想自己拿什麼去跟厲景懿比,他,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已啊。
從小獨立的生長,冥夜完全就是一個野孩子,包括一手創建軍火庫,也不過是憑借著一腔孤勇,在打打殺殺中白手起家。
那些人與人之間的人情世故,溫情冷暖,冥夜是一概不知道的。
他從小就冷血,狂傲,偏執,任何人見了他都得畏懼三分。
當然,他曾經不是沒有遇到過心愛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跟唐暖畫相比,還是有區別。
那些女人敬他畏他怕他,哪怕是一直深深的愛著冥夜,她們的愛裏麵,也時時刻刻的夾雜著擔憂,自卑,還有不自信。
但是唐暖畫不會。
她就像是一株生生燃燒不息的火苗,就像是懸崖上的孤草,無論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都不可能將這丫頭打敗。
冥夜想要的,從始至終也隻不過是這樣一個唐暖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