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宅子靜謐得不像話。
沒有一個下人敢上前多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人敢稍微大聲地呼吸,因為他們明顯能夠感覺到,此時此刻安若青身上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氣場。
一種,能吃人的氣場。
“屍首已經領回來了嗎?”
半晌後,終於,安若青淡淡地開口了,聲音冷得不像話。
而比她更冷的人是顧鈞,顧鈞看起來麵無表情,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具冰冷的機器,“是。”
“查到是誰動手的了嗎?”安若青又問。
“還需要查嗎?”顧鈞苦笑一聲,言語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隨後又低聲自責,“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是我不好。”
聽到這話,安若青瞬間感覺自己情緒快要崩了,她心裏難受極了,痛得根本就無法呼吸,隻能緊緊地抱住沙發上的抱枕,良久後將整個腦袋埋在抱枕裏麵泣不成聲。
“嗚嗚嗚,我的怡君啊,我的怡君啊啊!!!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麼會說走就走了呢?你怎麼就不等等我,阿姨本來都打算找人去救你了,你怎麼就不等等阿姨啊......”
就這麼嗚咽著。
周圍的下人們看到這一幕心裏都很是難過,畢竟這還是第一次,他們看到自己的太太傷心難過成這個樣子。
唉,也是,好端端的一個小姐,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
相較之下,顧鈞倒是沒有一滴眼淚了。
顧鈞就好像是個冰冷冷的機械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冰冷。
又或者說,他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也可以理解為,他已經痛得感受不到痛苦了。
就好像是應了那句話,大悲無淚。
顧鈞就隻是在一旁默默聽著這些話,他一滴眼淚都沒有了,如果要說有什麼,那大概就隻有仇恨了。
曾經宋怡君對他而言,是黑暗生活裏麵唯一的一束光,所以不管宋怡君去到哪裏,他都願意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宋怡君的身後,而如今宋怡君死了,他生命中的那一束光也就從此黑暗了下去。
不會再感覺到一絲絲的光明了。
“顧鈞。”
末了,安若青似乎是哭夠了,她抬起紅腫的眼框從抱枕裏麵抬起頭來,忽然語氣堅定地說道,“給怡君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我要她死也死得體麵。”
“是。”顧鈞默默地回應。
“還有!”
安若青又補充了幾句,“怡君的死因你也看見了,是先女幹後殺,所以,你一定要找到玷汙和殺害怡君的凶手,我要他們付出沉痛的代價!”
“嗯,我知道的夫人。”顧鈞的聲音依舊是平靜。
“還有你......”
安若青這時深深地看了顧鈞一眼。
她一直都知道,顧鈞對宋怡君的感情是很深厚的,這一年多來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宋怡君的身邊,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從未離開。
如今這丫頭就這麼去了,估計,顧鈞心裏一定也會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