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安屏息凝神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推開自己，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
絞盡腦汁，最後說出來的還是這三個字。
沈怡安將臉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摩擦。
她嘴巴不算笨，可是特不擅長跟別人爭辯吵架，尤其是對方還是她的另一半。在她看來，情侶或者夫妻吵架，從來都是沒有輸贏的。即便有人吵贏了，感情也輸掉了。
蕭子騰半眯著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抄在兜裏的那隻手，慢慢地握成拳頭。
“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介意。我必須承認，即便我現在對他已經沒有愛情了，可多少還是有點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我不是對他念念不忘，隻是這八年來，他真的對我很好，我沒辦法一筆就抹殺了。但請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有模棱兩可，從來沒有。我很清楚現在我愛的人是你，我想過一輩子的人也是你。如果你真的那麼介意，那以後我不見他就是了。”
蕭子騰依然沒有說話，隻是兜裏的手越握越緊，連帶著手臂都繃直了。削薄的嘴唇，也繃成了一道細線。
沈怡安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答，不免更加忐忑，也有些委屈。
“你說句話行嗎？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說出來好不好？我說過，我很笨，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如果你不說出來，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蕭子騰緩緩地閉上眼睛，然後拉開纏在腰上的手。“我去書房處理一點事情，你早點睡吧。”
沈怡安一愣，繼而心裏酸得厲害。她最怕的不是吵架，而是這種冷暴力。
蕭子騰轉過身來，看到她眼裏隱約有淚光。但他什麼也沒說，長腿一邁，眨眼就進了書房。
門關上了。
沈怡安怔怔地站在落地窗前。過了一會兒，她微微抬起頭，苦笑著將那份酸澀咽進肚子裏。
這一夜，沈怡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等著蕭子騰回來，等著他給自己一個溫暖的擁抱。哪怕什麼都不說，隻要一個擁抱就夠了。
可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
沈怡安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又躺了一會兒，她到底按捺不住起了床。
站在書房門外，抓著門把，看著從門縫裏滲出來的些微光亮，她好一會兒都沒敢有動作。她害怕門一開，他直接橫眉冷目的給她一個“滾”。
在開門和回房之間掙紮了半天，沈怡安終於還是擰開了門。那哢噠的一聲，在深夜裏顯得異常突兀，更像響鼓敲在沈怡安的心上。
蕭子騰轉過頭來，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的左手夾著煙，正冒著嫋嫋煙圈。手邊的煙灰缸了，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煙頭，都快要滿溢了。
“有事？”
簡短的兩個字，沒有起伏的語調，就好像陌生人一樣疏離客套。
沈怡安覺得有什麼尖利的東西戳在了她心上，讓她好一會兒都沒能緩過來。
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像沒什麼可說的了。嘴巴開合了好多回，她終於吐出一句。“你這是打算一直跟我冷戰下去嗎？”
蕭子騰將一支筆捏在右手裏，一不小心就聽到啪的一聲，筆讓他捏碎了。
“我說了，我有事情要處理。”
“你也不是今天才有事情要處理了。你三更半夜加班，又不是頭一回。但是我們結婚以來，你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沈怡安邁步慢慢地走進去，一直走到他麵前。眼睛瞪大，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蕭子騰，你不高興，你罵我打我都行，但請別跟我冷戰。”
她突然抬腿跨過他的腰，就那麼麵對麵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