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沈怡安才一點一點將打偏的臉轉過來,仍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喊:“蕭子騰?”
她的聲音很低,好像喉嚨被人掐住了一樣。
蕭子騰的臉冷若冰霜,甚至還有著明顯的厭惡。
“你可以選擇自己走,或者我叫人將你扔出去。”
沈怡安踉蹌地後退了一步,隨即狠狠地一咬嘴唇,一臉倔強。
“你等著,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我真的是宮外孕,是不得不放棄那個孩子!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
轉過身,沈怡安踉踉蹌蹌地出了病房。臉上被打的地方已經疼得麻痹了,可都比不上她心疼的萬分之一。
那個曾經說“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許去”的男人,居然像對待仇人一樣大吼大叫要她滾蛋。
也許真像書裏說的那樣,誓言都是用來違背的。
電梯裏空無一人。
沈怡安終於忍不住捂住腹部,慢慢地蹲下去。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的地方突然疼得厲害,比做手術那天還要疼。
“叮——”
沈怡安趕在電梯門打開前站起來,擦著進來的人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燦爛,晴空萬裏。
她隻覺得陽光太刺眼了,讓她有些頭暈眼花,胃裏也很不舒服。
揉了揉額角,她快步走到馬路邊上,打了一輛出租車。
到了婦幼醫院,醫生已經下班了。
沈怡安看著婦科分診台前空蕩蕩的位座位,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
後來還是工作人員走過來,提醒她明天再來,她這才離開了醫院。
醫院門外車水馬龍,人潮擁擠,喧囂一片。
沈怡安站在路邊,卻覺得自己和他們之間好像隔了一道無形的牆。她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們,而無法觸碰到那個世界。
嗅到旁邊餐廳裏傳出的香味,沈怡安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但奇怪的是,她一點饑餓感都沒有。反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填充滿了一樣,飽漲得有些難受。
她苦笑了一下,低著頭,沿著馬路慢慢地往前走。沒有目的,就是想這麼走走。
“沈怡安。”
對方一連喊了兩次,沈怡安才聽到,像慢動作似的一點一點回過頭去。
農曆年快步走上來,有些驚喜地看著她。“好巧。”
沈怡安微微一笑,不太想說話。
“你是來附近辦事,還是吃飯?”
“辦事。剛剛辦完,正打算回去呢。”
“沒開車?”
“嗯。怕堵車,所以沒開。不好意思,家裏還有人等著我回去吃飯,所以我先走了。”
農曆年點點頭,並沒有糾纏。
沈怡安攔了一輛出租車,但是車子走了不遠,她就又下了車。
下車的地方,剛好是最出名的酒吧一條街。
沈怡安不喜歡這地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會來這裏。就連應酬,她都不愛選擇酒吧和夜場。
想起跟朱駿分手的時候,她來這裏差點兒被流氓有機可乘,沈怡安一個激靈。趕緊轉過身,朝著街道入口走去。
“沈怡安!沒想到居然又遇上了!”
如果不是覺得沒什麼可依據的理由,沈怡安幾乎以為農曆年在跟蹤她了。
“你來喝酒?”
“是啊。要一起嗎?”
沈怡安搖搖頭。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她覺得頭暈得厲害,嚇得趕緊停住。
“不了。你玩得開心點,再見。”
但剛走了兩步,她突然頭暈得厲害,身子跟著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