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段宏辦公室出來,沈怡安又回到了晴天公寓,開始收拾東西。
這是蕭子騰的地盤,她自然不能再繼續住在這裏了。
原本,晴天公寓的整體格調很冷清,看著不像一個有人常年居住的地方。
沈怡安住進來之後,剛開始努力適應它,後來就開始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地方動手腳,讓它看著總算是像個窩了。
她知道,蕭子騰從來就不喜歡這樣的改變,隻是因為她而忍耐了這些日子。
現在她要離開了,這些布置自然也要撤掉。否則等他出院回家,估計第一件事也是將這裏恢複原樣。
既然是她動的手腳,自然要她來收拾,斷然不能給人家留個爛攤子。
想到這裏,沈怡安拉出路上買的大編織袋,開始將自己添加的東西一樣一樣撤下來。
當初好像隻做了一點小改動,可是現在將它們都收進袋子裏,突然發現東西並不少。零零總總的,居然裝了滿滿的一個編織袋。
做完這些,看著屋子又恢複了那種冷硬的氣息,沈怡安心裏泛苦。但她立馬走進房間去收拾自己的個人用品,不願意沉浸在傷感當中。
終於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即便屋子裏開著空調,沈怡安仍然累出了一身汗,氣喘籲籲地靠在沙發裏休息。
一轉頭就能看到江城最美麗的江景,本該是最享受的事情,可此時此刻她委實沒什麼心情。
隻坐了一小會兒,沈怡安就開始搞大掃除。
等整個屋子恢複窗明幾淨的狀態時,她已經累得連手指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陽台,清新的被套床單在微風下輕輕晃動,像是一隻巨大的蝴蝶展開它漂亮的翅膀。
再轉頭看,主臥室的大床上已經套上了純黑色的四件套,又變回了原來那個黑乎乎的籠子。
“我是個來自地獄的人。”
蕭子騰曾經說過的話又一次響在耳邊。
沈怡安仍覺得心疼,心疼他所受過的每一點傷痛和委屈。她多想能一輩子陪著他,讓他過得快樂一些,讓美好的記憶將過去那些沉重的東西全部覆蓋掉。
可惜,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但願未來他能遇到一個更適合他的女人,能帶給他一輩子幸福吧!
沈怡安抿著嘴角笑,淚水卻從眼角滲了出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可蕭子騰已經成了她生命裏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但現在,她必須親手把這個部分剜掉,就像剜掉自己心頭的一塊肉那樣。
疼,真疼!
可再疼,她也得下狠手。
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沈怡安邁開步子,將屋子的每一個地方都用雙腳和目光仔細地丈量了一遍,確保所有的東西都烙印在腦海裏。
外麵,天色已經昏暗了。
沈怡安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又拖著那個大大的編織袋走出那扇科技感極強的大門,一路走進電梯。
再見。
將行李安放好,坐進駕駛座後,沈怡安沒有立馬發動車子。
她不知道去哪裏。
時間這麼倉促,要想立馬租到合適的房子,顯然是不可能的。
為今之計,隻能先到酒店住幾天了。
沈怡安開著車在街道上轉悠,最後在學校附近選了一家快捷酒店,要了個標準間。
辦好手續,沈怡安先走進浴室洗了一個溫水澡,洗去一身的汗水。
等她走出來,站到窗戶那,看著外麵璀璨的燈火,差點兒又落下眼淚來。
但她立馬忍住了,拿著包出了酒店,找了一家餐廳解決了晚餐問題,就走進了科技大學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