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培儀輕輕拍了她一下,“不許胡說。”
陸景亨後麵跟上來,笑著給她解釋,“媽,昨天我們家親戚多。”
聞言,範培儀了然的點點頭,招呼他們進屋。
“奶奶,過年好。”陸景亨先去拜年,拿到大大的紅包。
權初若撇嘴,道:“你偏心。”
權老太太坐在沙發裏,嘴角微有笑意,“是你嘴巴不如景亨甜,怪得了誰?”
“奶奶!”權初若鼓著腮幫子瞪她,質問道:“以前阿拓就說你偏心,我現在也發現,你還真是偏心的厲害啊!”
“嗬嗬——”
權老太太難得心情好,沒有罵她。她笑吟吟的站起身,丟給孫女一句話,“我就偏心了,你能咋地?”
“……”權初若無語凝噎。
陸景亨在邊上憋著笑,都要憋出內傷了。他可算明白權家這對姐弟為啥都那麼囂張火爆,敢情是從老太太這裏遺傳來的!
“還笑!”權初若有火沒地方撒,一把朝著陸景亨的大腿掐過去。
陸景亨吃痛,求救道:“奶奶,初若打我!”
“皮癢了?”老太太回頭,一級凶狠的眼神掃過去。權初若心頭發怵,急忙鬆開手。
這兩個孩子鬧,範培儀看著也高興。可她更心疼女兒,見她臉色不太好就知道昨天是真累壞了。她忙的把兩人往樓上趕,“你們去樓上躺躺,一會兒吃飯媽叫你們。”
“爸呢?”權初若有些不好意思。
“你爸有些事情,中午就回來。”範培儀拉著女兒女婿的手,往樓上推。
陸景亨牽過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帶我參觀下你的臥室吧。”
權初若斂眉,轉身帶他上樓。
推開臥室的門,裏麵的裝修與家具,並沒什麼女性氣息。按照慣例,女孩子的臥室,應該充滿粉色係,堆滿毛絨玩具,各種水晶飾品。
可她的臥室裏,這些東西都沒有。
白色的家具,天藍色的壁紙,其他任何裝飾性的掛件,或者擺件,幾乎都沒有。
這間臥室幹淨整潔,亦如她的風格。桌麵分門別類,即使有厚厚的卷宗,也都分門別類整理好。書桌後麵是巨大的書架,上麵的書籍很多。
唯獨算得上擺件的,就是長桌上擺著的獎狀,記載著權初若的童年。
陸景亨眯了眯眸子,邁步走過去。他眼睛精準的落在其中一張獎狀上,內斂的眸子閃了閃。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天的情形,他畢業後受邀回到學校為辯論會頒獎,而那場辯論會中,奪得第一名的就是權初若。
陸景亨大學的專業是法律,當初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卻回到家來接手家族事業,放棄他的專業。
那天在學校的大禮堂,陸景亨坐在評委席,聽著學弟學妹們精彩的辯論,隻覺得後生可畏。他特別留意到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孩子,因為她的觀點與倫理論據,總是能讓人耳目一新,能把對手精準的逼入死角。
這種風格,與他有些相似。陸景亨勾唇,別有深意的關注。
結果不出所料,那個女孩子脫穎而出。雖說隻是校級的辯論會,但大家都知道這所高校出來的學生,幾乎以後都能成為業界有名的律師。
導師讓陸景亨上台頒獎,他接過證書看了看,轉手遞出去的那刻,隻看到那個女孩子仰起頭,黑眸亮晶晶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謝謝。”
“嫉妒我?”
耳邊傳來一聲調侃,陸景亨轉頭,恰好對上權初若含笑的眉眼。他眼眸動了動,語氣沉下去,“你還記得在學校參加的辯論會嗎?”
“記得啊,”權初若難掩得意,“那次是我第一次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然後呢?”陸景亨點頭,還真是片甲不留。她一個人對峙五個男同學。
權初若聳聳肩,指著那張獎狀,道:“然後就有了這張獎狀。”
陸景亨抿唇,“那給你頒獎的人呢?”
“誰知道。”權初若輕笑,毫不在意。
她的表情,強烈傷害了陸景亨的自尊心。靠!怎麼說他也算玉樹臨風啊,怎麼這丫頭對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怎麼了?”權初若見他蹙眉,關心的問。
陸景亨眉間薄怒,正要開口,卻聽外麵有蹬蹬蹬的跑步聲,緊接著熟悉的聲音響起:“權權阿姨,權權阿姨。”
權初若聽到廖彤的聲音,笑著走出去。
臥室的門打開,陸景亨眼角一沉,薄唇緩緩抿起。人家拜年都是初一,廖凡偏要初二來,這司馬昭之心,用的不怎麼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