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權老太太手裏的拐杖動了動,敲在地板上發生巨響。
“給我閉嘴!”
老太太對她沉下臉,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權初若對父親是敬畏,對奶奶才是真的怕。雖然從小奶奶就護犢子,可隻要她真的生氣發怒,她跟權晏拓誰也不敢造次。
範培儀起身拉過女兒,動手推了推她,“不許讓奶奶生氣。”
權正岩緩了臉色,忙伸手扶住母親,“媽,您別動怒。”
老太太神情陰霾,不看任何人。她舉起手裏的拐杖,敲了敲權初若麵前的飯碗,厲聲道:“你給我聽著,隻要我活著,咱們家就不許出現離婚這種事情!”
“奶奶——”權初若驚詫,卻見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由蘭姨扶著起身回房間去了。
家裏老太太說話一言九鼎,沒有人敢反駁。
權初若鼓著腮幫子,氣的七竅生煙。陸景亨,該死的陸景亨,你到底給我們家人灌了什麼迷藥,怎麼一個個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好了,趕快坐下吃飯。”範培儀過來拉她,把筷子遞過去。
權初若咬著唇,臉色鐵青的跑上樓。氣成這樣,還吃什麼飯?
“初若……”
“讓她餓著。”
權正岩嘴角緊繃,還在氣頭上,“越大越不懂事,都是讓你管得。”
“怎麼是我?”範培儀蹙眉,反駁道:“從小你就給阿拓冷臉,對女兒總是放縱,難道不是你管得?”
聞言,權正岩自覺掃了麵子,嗬斥道:“好了,吃飯。”
權初若臉色不好,人也瘦了一圈。範培儀看她碗裏沒動幾口的飯,悵然的歎了口氣,“這些個孩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說話間,她去廚房重新盛了飯,又給她撥出菜,端著餐盤上樓。
望著妻子上樓的背影,權正岩並沒有阻攔,畢竟是他的心頭肉,看到女兒悶悶不樂,有哪個父親是不心疼的?
扣扣扣——
房門響,權初若從床上坐起來,把揉亂的長發撫平,穩了穩聲音,“進來。”
範培儀端著餐盤走進去,把晚飯擺在茶幾上,“過來吃吧。”
若論骨氣,權初若肯定不吃。可她肚子咕嚕嚕叫,瞪著紅燒肉咽口水。哎,在麵子與不想餓肚子間衡量,她最後還是保全後者。
看到她捧著飯碗,大口吃飯,範培儀忍不住又歎氣。她這一雙兒女啊,就是天生來折磨她的,從小到大,她總有操不完的心,真是小冤家!
“初若,”範培儀給她添了碗湯,沉聲問她:“你要跟景亨離婚,是不是因為廖凡?”
廖凡?
權初若挑眉,俏臉一陣氣結。她要離婚,跟廖凡有什麼關係?
“媽!”權初若放下飯碗,秀氣的眉頭緊鎖,“你別瞎猜行不行?跟廖凡有什麼關係?”
她的解釋,看在範培儀的眼裏就是掩飾。這個女兒的心思,她這個當媽的還能不明白嗎?這麼多年她都看在眼裏,心疼又心急,可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改變這孩子的心意!
“如果跟他沒關,你為什麼和景亨過得好好的,硬是要離婚?”範培儀抿唇,神情含著怒氣。
權初若斂眉,悶聲悶氣回了句:“你怎麼知道是好好的?”
“不好嗎?”範培儀瞪她,語氣中顯然偏袒某人,“人家景亨對你還不夠好?”
什麼叫還不夠好?
權初若氣急,不服氣的開口:“媽,到底陸景亨是你兒子,還是我是你女兒?”
這話說的真幼稚,範培儀勾起唇,輕笑了聲。她伸手指了指對麵的人,又是生氣又是好笑“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
“什麼也別說。”權初若沒有聽出深意,負氣道:“我的事情,你們都別管。”
範培儀忽然沉下臉,表情是她從未看過的嚴肅,“初若你給我聽著,這家裏沒人同意你離婚!”
撂下這句話,範培儀拉開門出去。
眼見母親動怒而去,權初若不禁抿起唇,心頭委屈。在家裏,媽媽是最寵她的人,即便那些年因為廖凡她與父親鬧的不可開交,媽媽也沒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又是陸景亨,都是因為他!
煩躁的趴在床上,權初若伸手把頭發散下來,麵朝下躺在床墊上。她咬著唇,雙腿來回的蹬踹,“陸景亨,你這個混蛋!”
這個混蛋攪亂她的生活,更攪亂她的心!
快刀斬亂麻,是處理所有棘手事件的良方。所以權初若第二天來到辦公室,第一時間拿起電話,給那個罪魁禍首撥過去。
“喂?”電話那端的男人,語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