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問答會結束在一片掌聲裏,權初若被請到主任辦公室,陳老師給她泡了杯龍井茶,“老師也沒好招待你的,這是今年的新茶,嚐嚐看?”
權初若並不挑嘴,以前在學校,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她家裏的身份。她輕啜了口茶,笑道:“嗯,好茶。”
陳老師抿唇輕笑,這孩子一直都很性格獨立,處事隨和,並沒有依仗家族。
迎麵牆上,掛著不少照片。權初若好奇的走過去,眼神一張張掠過,“老師,您還存著我們那屆的照片啊。”
聽到她的話,陳老師起身過去,笑道:“我教過的學生裏,隻有你們那屆讓我最驕傲。”
權初若看著曾經的同學,心底感觸頗深。畢業後大家都忙工作,鮮少能夠碰麵,偶爾見到也是匆匆一別,隨後又各奔東西。
同窗友誼不止是一種感情,也是對待往日美好的追溯。權初若歎了口氣,尋思著哪天是不是組織一個同學聚會,大家熱鬧熱鬧。
無意中看到她在辯論會得獎的照片,權初若挑眉看過去,卻在看到某張熟悉的麵孔時,臉色瞬間緊繃。那手持獎狀,頒發給她的男人,怎麼是陸景亨?
“老師,”權初若伸手,指尖點在那張照片上,問:“他……”
“你說景亨啊,”陳老師看到她指著的男人,笑道:“他不是我帶的學生,不過他比你們高三屆,他們那屆中出的律師最多,‘鐵嘴周詩詩’就是那屆的學生。”
口中的話全都咽回去,權初若怔怔望著照片出神。照片中的男人穿著白色T恤,米色休閑褲,他把證書放在她的手裏,唇角勾起的那抹笑容,溫柔如水。
怎麼是他?
權初若心頭鼓動,她對於這件事情,根本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不過她知道自己與陸景亨同校,卻從不知道他們還有這樣的交集。
從學校出來,權初若坐在車裏,並沒有發動引擎。她看著校園裏三三兩兩的學生,心底湧動著一股說不清的滋味。
那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廖凡,除卻他以外的男人,都不會入眼。難怪上次回家看到獎狀,陸景亨會問她還記得什麼,原來他早就想起這件事情?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權初若覺得心煩。她降下車窗,發動引擎想要開車離開。也不知道手怎麼碰到的,車裏的置物抽屜‘啪’的跳開。
抽屜裏有不少平時不用的東西,權初若低下頭,想要伸手把它關上。然而眼角掃過的什麼,卻讓她霎時僵直住背脊。
半響,權初若回過神後,伸手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握在掌心的兩本結婚證書,紅的刺眼,她怔怔出神,漸漸回想起陸景亨的話,“這兩本都由你保管,反正以後我也用不上。”
結婚登記那天,走出民政局後,陸景亨就是這麼對她說的。當時權初若並沒放在心上,上車後隨手一丟,放進車裏的抽屜,兩年過去,早就被她遺忘。
可現如今,她瞪著手裏這兩個紅本本,忽然眼眶發酸。離婚時候,必須用到結婚證書,陸景亨把屬於他的那本放在自己這裏,是不是意味著他從來都沒想過離婚?
心中的堅定,忽然因為某種猜測而動搖。她把車開回家,將自己關在臥室,晚飯也沒吃。
手機嗡嗡的振動,權初若滑開屏幕,微信裏跳出來的內容是明天的天氣預報。自從她搬回家,每天晚上,陸景亨都會給她發送一條消息。
卻也隻有天氣預報,再無其他。
以往她收到天氣預報,都會快速刪除。可今晚她手指滑動,遲遲沒有動作。原本平靜的心湖,又被他給攪亂。
陸景亨,你真討厭啊!
一年到頭,幾乎每天都要跟法庭打交道,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權初若也不是鐵人,也會覺得累。整個上午,她眼睛瞪著電腦屏幕,但是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裏。
宋雯進來問她午飯想吃什麼,權初若看看外麵陽光明媚的天氣,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總是悶在屋裏,對身體很不好。
“我去外麵吃。”拿起皮包,權初若開車往商業街而去。
她平時不常逛街,今天心血來潮想要逛逛。同樣不經常逛街的兩人遇見,彼此先是一愣,而後同時輕笑出聲。
“好巧。”權初若抿唇,嘴角上揚。
廖凡穿著便裝,同樣勾唇,“是啊,好巧。”
“你來買東西?”權初若知道他的脾氣,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
聞言,廖凡深邃的目光閃了閃,臉頰飄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權初若想起昨晚廖彤給她打電話彙報的內容,笑道:“來買戒指?”
“呃……”廖凡撇嘴,怎麼這都被她看出來的?
權初若伸手往前指了指,道:“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珠寶店,帶你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