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怎麼辦?(1 / 3)

不夠,怎麼辦?

不夠,怎麼辦?

盛夏的傍晚,落日餘輝格外美麗。

用過晚飯,權初若回到臥室,洗過澡後換了一條海藍色長裙。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她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走出來散步。

庭院裏,蘭姨不知道燒的什麼植物,看著好像枯枝一樣的東西,剛燒起來有種刺鼻的味道,但過一小會兒味道逐漸清淡下來。

這東西很神奇,有它點著,附近都不會有蚊蠅。

每晚飯後,蘭姨都會在庭院裏點上這種植物,用來驅蚊,效果一流的。

權初若提著裙擺在院子裏轉了轉,沒找到好玩的。她溜達著走到花叢的角落,彎腰蹲在籠子前麵,拿起邊上放著的菜葉往裏麵塞。

“怎麼不吃?”她塞了半天,禍禍隻是動動鼻子輕嗅,但不張嘴。

這小東西現在口味很刁鑽,權初若無奈站起身,從屋裏拿出一個香蕉,重新蹲在它的跟前。

說來也奇怪,權初若剛揚起手裏的香蕉,禍禍兩隻前爪霎時立起來,趴在籠子邊上,鼻子嘴巴一起抖動。

“嘖嘖!”

權初若把香蕉伸進去點點它的頭,罵道:“看你吃的這個胖,真想把你燉了。”

籠子裏的禍禍似乎聽懂她的話,縮著脖子躲開,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著她手裏的香蕉,模樣委屈極了。

權初若勾了勾唇,將剝皮後的香蕉塞進去,看著禍禍埋頭悶吃,她嘴角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禍禍啊,我後悔了。”

她手指撥弄著腳邊的青草,一個人自言自語,“我不想去陸家,不想看見陸景亨。”

“看到他為就心煩!”

“哎,可我已經答應我婆婆回去了,你說我怎麼辦?”

“禍禍?禍禍!你怎麼不說話,就知道吃啊!”

籠子裏麵的禍禍極度傷心欲絕,主人啊主人,人家冤枉啊!要是人家開口說話,那後果可是相當嚴重滴!

咳咳——

身後響起輕咳聲,權初若轉頭看過去,隨後又瞥著嘴低下頭。

權正岩看到女兒那副表情,不禁歎了口氣。他邁步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都這麼大了,還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幼稚嗎?

權初若看看禍禍,撅起嘴巴,“我願意。”

天底下隻有兒女們敢對父母說這三個字,這代表肆無忌憚的特權。

權正岩曆來是個嚴肅的男人,從小對兒子,他始終貫徹疾言厲色。對女兒也總是板著一張臉,雖然臉色不好,但他沒有罵過女兒一句,更沒動手打過一下!

“初若,”權正岩劍眉蹙了蹙,盯著她的側臉,沉聲道:“爸爸知道你心裏總是記著廖凡的事情,這些年我都沒有跟你解釋過,今天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讓我重新再選一次,我也還是不能讓你嫁給廖凡!”

“為什麼?”權初若咻的抬起頭,眼神萬分不解。

“因為我是你爸爸!”權正岩回答的冷硬,幾乎不講任何情麵,“我這一生閱人無數,廖凡是個棟梁,這毫無疑問!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注定不會是個好丈夫。”

當年權正岩當過兵,從過政。後來陰差陽錯回家接手權氏,如今回想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他麵對家人缺失的關愛與責任,永遠都無法彌補。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隻要命令下達,無論是槍林還是彈雨,永遠都是往前。他曾經問過廖凡,是否願意離開部隊,那一刻,他看到廖凡眼底的黯然之色。

他能夠理解廖凡,可他也是個父親,有他的掌上明珠。所以,他也有他的自私。

“你不講理——”

權初若反駁,聲色俱厲,“因為廖凡敬你重你,你就給他施壓?”

女兒輕蔑的眼神,權正岩完全落在眼底,他勾唇笑了笑,道:“你要這麼理解,也不算錯。”

“所以我就被當作籌碼,送去與陸家聯姻?”權初若氣的沉下臉,別開視線。

這孩子脾氣倔強,權正岩明白今天不跟她說清楚,她心裏永遠都會擠著一個疙瘩。他緩緩蹲下身,在她身邊,道:“讓你嫁進陸家不假,但那不是聯姻。因為陸景亨出色,爸爸才會選他。別說一個陸家,就是十個陸家,就能把我女兒換走?”

權正岩目光逐漸柔和下來,他掌心落在女兒的肩頭,語氣低沉,“爸爸相信不會看錯人,如果你和景亨真的合不來,或者過得不開心,爸爸絕不阻止你離婚。這世上,誰敢讓我女兒受委屈?”

權初若怔了怔,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她眼裏的神色驚詫多過理解。

眼前的女兒已經長大,再也不是每次見到他就緊緊摟住他脖子不肯撒手的小寶寶。權正岩深邃的目光動了動,心底五味雜陳。他抬起掌心,輕輕落在女兒頭頂,“爸爸媽媽都沒讓你受過委屈,誰還能有資格讓你難過?”

父親的眼神溫柔和煦,權初若緊繃的心房倏然抖動起來。她印象中總是聚少離多的爸爸,讓她並沒有感受過多少父愛的爸爸,卻原來是這般視她如珍寶。

權初若,其實你什麼都不懂,不過是個任性又自以為是的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