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婼在將心裏胡思亂想的東西驅逐之後,定了定神,回了何氏:“況且我也不一定要嫁人。”
何氏一聽自己女兒沒有嫁人的想法,心裏一急,頓時開始給林婼灌輸了一堆女人就是要相夫教子的理論,聽得林婼眼角一頓抽搐。暗罵自己怎麼就這麼口不擇言說出這種話,這可不是自由民主的現代,盡管因為異界的原因,這個世界的禮法沒有前世古代那麼嚴苛,但是有一些東西還是驚人的相似,例如女子的婚嫁問題。
看著何氏那擔憂焦慮的眼神,耳邊被何氏那不間斷的教導所環繞,林婼連連告饒,眼神堅定地對何氏發誓一定會好好找個好人家嫁了,這才被何氏姑且放過。
之後母女兩人又溫馨地聊起了一些閨中密話,在此不為贅述。
就在林婼和何氏享受著久違的溫馨的時候,林招娣回來了,她略帶恐懼和怨恨地掃了一眼林婼所在的外屋,眼中那怨毒如同混著鴆毒的醇酒,深沉而又內斂,毒發時卻又一擊致命。隻此一眼之後,林招娣就不再理會,徑直走向了裏屋,取了錢銀,又匆匆出門而去。
王荷花在林招娣送到醫館的路上就已經醒了,但是一路上那無神的雙目和緊緊攥著林招娣袖子那不斷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她驚恐不安的內心。這讓林招娣看得無比揪心,這天下,又有幾個母親是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呢?
到了醫館之後,看著在大夫的安神湯的作用下才皺著眉頭睡去的王荷花,林招娣不自主地感覺到了心疼,大夫雖直言內部創傷無礙,但是那臉上的劃痕和心裏創傷,怕是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康複,即便康複,怕是也會留下不少的疤痕和心理陰影。
之前在林婼冰冷的眼神注視下,林招娣一度失去了和林婼對抗的怒火,但是看著自家女兒那宛若失了魂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隻是這一次林招娣學聰明了,她把心中的怒火和怨恨狠狠地壓在了心裏。她就像在黑夜中悄然潛行,擇人而噬的東方虎蛇,隻要一逮到機會,就會狠狠地撲上去,用一口毒牙結束你的生命。
從林家的大門望去,正在遠遠離去的林招娣,仿若一株正在綻放的夾竹桃,青紅的裙擺和飄帶在風中恣意生長,飽含著劇烈的毒性……
……
此時,山水鎮。
“噠噠……”
兩隻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穩穩的踩在了石板路上,一輛通體漆紅色的馬車也隨之停在了鎮長家門口,車輿上則是淺黛色的蓋子,垂下來絲絲條條薑黃色流林,在棗紅色大馬的軛上,分別還係著兩個古銅色的鑾,隨著大馬漫不經心打著響鼻的動作,緩緩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公子,我們到了。”坐在車轅上的精幹老頭翻身下車,將馬凳子放在地上,神色恭敬地躬著身子朝車輿裏的人說道。
一把朱紅檀木扇骨的折扇從被風微微掀起的帷幔縫隙中延伸而出,由下而上地緩緩撥開。
“陳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