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辛濯換了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陰影,總覺得還有味道,他幹脆去洗了個澡,然後才去落洛的房間,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她的臉半埋在枕頭裏像是睡著了,她背對著自己,看不清是否真的睡著。

他還是退了出去先做飯,不管是否睡著,先讓她休息一會兒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精神就是不好,難道心情不好嗎?可最近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啊,會不會是見到艾西,有了什麼心理感應?他胡亂想著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最近所有心思都對付家裏,自然會忽略到她,辛濯哪裏想到自己已經陷進那麼複雜的圈套中。

落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居然真的睡著了,也許是這些時日她一直把事情憋在心裏,太累了,於是精神也跟著不好,又或者她想自我逃避,這是人遇到棘手事情時本能反應。

辛濯將飯做好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想著給她補補,於是今天的飯做的格外豐盛,他把飯菜放到桌上擺好,這才摘掉圍裙,洗了手去叫她吃飯。

她的房間並沒有開燈,月光從外麵流泄進屋裏,在她半露的小臉上打出一層光影,使她的皮膚看起來更加有質感。辛濯半坐在她身邊,支著身子看她,在她嫩滑的小臉上微微捏了捏,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睡的很熟,光線太暗,他一點都沒發現她的眼圈是紅的。

“有這麼累嗎?怎麼睡的這麼熟?”辛濯嘴裏咕噥,撫了撫她順滑的秀發。

一會兒捏捏她的小鼻子,一會兒又親親她的小下巴,總之是玩的不亦樂乎,她在他眼裏是那樣美,不過一會兒,他就把持不住,細碎的吻在她臉上流連,最後落在她那誘人的紅唇上。雖然現在沒有燈光,看不到她那唇上美妙的顏色,可他卻能聞到她唇上那特有的香甜味道,輕輕地輾轉然後撬開貝齒,成功地勾出一個香豔的吻來。

他越發難以自持起來,或許是家裏的轉變令他信心非常,又或是將要看到勝利,越是到關頭他越難以克製,他多麼想把她吞到腹中,那念頭隨著勝利的到來,愈加強烈起來……

落洛睡的正香,隻覺得身上非常沉,讓她透不過氣來,那種心悸的感覺就如同白天看到辛濯與安曉一起挑選鑽戒一般,她很想睜眼看看,卻好似捆在夢鏡中如何都醒不過來一般,隨著辛濯的動作越來越大,她的意識也就越來越強,本來純潔的她對這種事情就非常敏感,在夢中也沒有這樣香豔過,她的身體已經對她的大腦作出警告,預示著她的純潔將要有人玷汙。

辛濯是勝利在望了,他實在忍不住了,他現在就失控了。

落洛終於睜開眼,身上涼涼一片,而他臉上帶著她所陌生,足以讓她害怕,她突然就想起今天的事,尖叫一聲猛地就將他推開。

果真是如此,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嗎?是不是得到她之後,他就會向她攤牌,說他即將要與安曉結婚,然後再羞辱一下,說她離婚的身份,根本進不了辛家?其實她萬萬不願這樣想的,可現在一幕又一幕發生的事,讓她不得不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辛濯體內叫囂著,正在他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被推開,他怔了一下,然後看到她縮坐在床上,本能地用毯子掩住她露在外麵的肌膚,目光驚恐而又含著恨意,那樣直直地盯著自己,他猛然驚醒,想過去抱她,“小洛,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而她卻不斷往後縮,聲音尖而顫抖,“你別過來,別過來!”

難道他的親近就把她嚇成這樣了嗎?他眼裏閃過一絲受傷,他們快要結婚了不是嗎?有愛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難道她到現在還沒有愛上自己?他的目光黯淡,但還是繼續解釋道:“小洛,今天是我不好,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落洛再也無法克製,那淚又忍不住流下來,辛濯一看她居然哭了,大驚失色,想去抱她,可她反應激烈,又是往後退又是叫的,令他無法向前,他自責地說:“小洛,不要哭,都是我錯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排斥這件事,我隻是想著反正我們也快要結婚了……”

“到現在你還想騙我?”落洛尖叫打斷他的話,“是你快要跟安曉結婚了吧!”

“安曉?”辛濯不明所以,“小洛,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和她結婚?”

“那你今天帶著她去買戒指,你們一起從家裏出來的是嗎?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落洛的淚已經不叫流,而是噴湧出來,她恨別人騙她,辛濯比段煜麟更可惡,他用溫柔來武裝自己,將她帶進陷井,可到最後卻讓她發現是場她玩不起的成年人遊戲,這令她如何能接受?

辛濯皺起眉,手不由分說便握住她的手腕,說是握住,不如說是深深地鉗住,他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麵前,嚴肅地問:“你怎麼知道的?你聽誰說的?還是……你親眼看到的?你在跟蹤我嗎?你不信任我?”

一連串的問題,配上辛濯此刻的表情,令落洛心涼,以為真是她無意發現他的秘密,她說:“不錯,我的確跟蹤你,我不信任你,可你信任我嗎?你回家為什麼不跟我說?有什麼可隱瞞的?”

“小洛,我不跟你說自然有我的理由,可你萬不該不信我,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所以你還懷疑我跟別人?居然還是安曉?”他沒有急於解釋今天的事,而是質問她,顯然她的舉動也將他激怒了。

落洛反應激烈,她想掙開他的手,卻如何都掙不開,毯子滑落下來,他眸底一黯,還是將毯子給她拉上了,她此刻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容易走光,全心都在他與安曉的事上,她激憤地說:“你讓我相信你什麼?前兩次是你回家,安曉和她爸也跟著去了,你回來後不僅不生氣還高興,這一次更過分,你直接和安曉出來,讓她坐在你的副駕駛座上,然後帶著她去買戒指,難道真要在你們的婚禮上,才讓我知道真相嗎?”

說到最後,她簡直是大吼出聲,辛濯卻愣了,他低聲道:“等等,你說安曉跟安勝武去我家?還是跟我一起回去的?我怎麼不知道?”

“前兩次我以為是陰謀,可最後一次,你無話可說了吧!你為什麼與安曉一起從家裏出來?為什麼帶她去買戒指?為什麼讓她坐到我的位置上?”一連串的“為什麼”,就連她一直介意的位置專屬也問了出來。

“小洛,你不要急,我們慢慢說,我真的不知道安曉跟安勝武去我家,今天也是我爸說要認安曉當幹女兒,這樣我就不可能娶自己的幹妹妹,安勝武也會死心,不會在我們中間阻撓,帶她買東西是我媽說讓她自己挑,作為認幹女兒的禮物,買的是項鏈不是戒指,店員說沒有放項鏈的盒子,所以用戒指盒代替,小洛,這件事情蹊蹺,我們從頭說起,不要隱瞞,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好不好?”辛濯隱隱明白這些都是陰謀,可他又不敢相信,因為如果這一切都是父母設的計,那他就徹底對他們失望了。

“真的?”落洛聽著一連串解釋,將信將疑地問他。

“是真的,我問你,你說的安曉跟安勝武去我家怎麼回事?你親眼看到的?你怎麼進的我家大院?”辛濯敏感地察覺到落洛自己是做不了這些事的,肯定有人幫她,而那個幫她的人也是幫凶之一。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明明是回家,卻騙我見客戶?”落洛問。

辛濯無奈地說:“父親叫我回去,說要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我見事情有了轉機很開心,但又擔心是空歡喜一場,告訴你,你會更加失落,所以就想事成之後給你個驚喜,萬一不成功,你也不至於難過,卻萬萬沒想到被人利用了,你快說說,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落洛一聽居然是這麼回事兒,她便從段簡馳找她開始說起,辛濯聽後剛開始表情是悲憤,而後便是淒涼絕望了,無疑,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一環套著一環,他原本以為父母想開,沒想到是為了分開他與落洛的偽裝,等她說完,他的表情已經相當難看。

落洛看到辛濯一臉的淒然,便知道這件事多半是陰謀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陰謀計劃的如此周密複雜,讓人想跳出來都難。

辛濯雖然難過,可理智卻還在,他聽完後問道:“怎麼段簡馳還牽涉其中了?”

落洛說:“前陣子段煜麟找過我一趟,說段簡馳跟爺爺說他要追求我,我沒當回事兒便沒有跟你說,這次他帶我去看這一切,說是為了安曉,他說與安曉有個約定,如果他成功地讓我離開你,就讓安曉陪他一夜作為補償,他說他這樣幫我,讓我跟他扮演假情侶,目的是想要安曉,他說一旦得到安曉,就不會讓她再離開!”

段煜麟還來找過她?她居然沒跟他說,這個信息令他有些不滿,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這個回頭再說,他便開口說:“是陰謀無疑了,那天我一直跟我爸在書房,哪裏知道安曉和安勝武來了?我下樓的時候,看到桌子上隻擺了幾個家常菜,我詳細跟你講!”

兩人為了把事實真相弄清楚,暫時冷靜下來,落洛聽了辛濯的話明白艾西分析的沒錯,其實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是陰謀,隻不過今天安曉與辛濯同時出門,使她理智全無,受過一次感情的傷,在這方麵她十分脆弱。

辛濯著重將第三次經過說了一遍,到此兩人才搞明白全部經過,一時間相對無言,半晌落洛才說:“這麼大的陣仗,我真的服了!”

辛濯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中,語氣傷感而又淒涼,“小洛,我徹底對他們失望了,我們去國外注冊結婚,好不好?”

“你的公司呢?你的生意呢?”落洛問。

“我們結了婚再回來,至少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他們誰都無法更改,雖然這樣委屈你一些,但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辛濯感到一陣後怕,萬一她生氣之下有什麼過激反應造成不敢想象的後果,他無法承擔!

“委屈倒是談不上,我原本也不是那麼在意這些的!”落洛不知為何想到艾西,難道真如她所說,結了婚甚至有了孩子,陰謀仍然會不斷嗎?

“小洛,我們結了婚,他們再折騰也沒用,那時就平靜了!”辛濯擁著她,動情地說。

“我看……還是在赫根那個項目之後,我們結婚,好不好?”她做出讓步,離這個項目還有一段時間,她可以再想想。

辛濯歎氣,“小洛,不是我想逼你,是我真擔心後麵家裏再做出什麼事情!”

落洛遲疑地問:“要不……我們將計就計?”

“什麼意思?”辛濯問。

“我們假分手如何?這樣你家裏就不會逼的那麼緊了,到時候項目結束後,我們去注冊!”落洛提議。

辛濯果斷拒絕,“不行,一旦別人知道我們分手了,會有人來騷擾你,那些不死心的男人,再說分手我就要搬出這裏,我不放心!”

落洛說:“咱們要是分手,安曉的父親就不會針對我,我反倒安全,有李一跟著也沒什麼。至於分手的消息我們不要公開,隻有你家裏人知道就好,那樣安曉自然會知道!”

辛濯眸中劃過一絲狠戾,說道:“我們假分手可以,你要去找段簡馳,讓他把安曉弄到手!”

落洛嚇一跳,“你要我去當段簡馳的女朋友?”

辛濯惡狠狠地說:“做夢,你去跟段簡馳說我們分手了,讓他以這個借口跟安曉在一起,把她解決掉,你別傻傻的真當段簡馳女朋友,那樣就真的中圈套了!”

落洛頻頻點頭,她真的變壞了,要是以前肯定不忍心,可這一次,安曉真的把她惹急了,別人的男人你不要惦記,再說這件事也沒人逼安曉,如果安曉真的貪心,自願鑽到段簡馳圈套裏那也沒辦法!

這一次,安曉不知道父親的自作主張將她推進黑暗的深淵中,她與辛濯一樣,以為這是美好的開始,卻萬萬沒想到這是美好的最後終結,不僅令愛的人鄙夷,還無法擺脫惡魔。

辛濯為她穿好衣服,這次她並沒有反抗,他將她輕輕擁在懷中問:“小洛,我說的這些你真的都相信嗎?不會再產生懷疑嗎?”如果是他經曆這一切,恐怕真的不敢再輕易相信人了,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計謀。

“相信,其實前兩次我已經相信你了,隻不過今天這次讓我怎麼都找不到理由相信!”落洛說道。

他輕歎道:“愛情本就經不起考驗,因為相愛所以在意,熱戀中的人,有幾個能保持冷靜頭腦的?小洛,我們都錯了,我以為什麼都不跟你說是為了你好,可往往這樣才會引出更多的誤會,以後我們有任何事都要跟對方說好嗎?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事,行不行?”

“嗯!”落洛在他懷裏點頭,這次的事也讓她成長,明白相戀的人之間容不下任何謊言。

事情解決完,辛濯將她抱起來,放到地上改為牽著她的手說:“走吧,我們吃飯,估計現在都涼了!”

落洛看到桌上擺了那麼多菜嚇一跳,問他:“你怎麼做了這麼多?”

“看你身體不舒服,想給你補補的,哪裏知道你是心病,你先坐會兒,我去熱菜!”辛濯說著開始端菜。

“我跟你一起!”她也開始忙活。

果真是心病,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哪裏有一點虛弱?

兩人有說有笑地將飯菜熱好,剛剛坐到桌上辛濯就說:“我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你呢?”

“我自己會做飯,你忘了?”落洛主動給他挾菜,說道。

“你工作一天那麼辛苦,下班再做飯,會很累,我心疼!”他如今說出這樣肉麻的話已經很自得了,似乎戀愛中的人什麼肉麻話都能自然說出口。

“你每天給我做飯,還不是一樣辛苦?”落洛吃著菜,心裏感歎,她可沒辛濯做的好吃,以後口福就少了,不過這是為了兩人能長久地生活在一起,忍一忍吧!

“我是男人,那怎麼能一樣?”辛濯挑了挑眉說。

“赫根這個項目也沒有多長時間了,也就三個月的事兒!”落洛說。

辛濯歎聲氣,“這三個月就夠我痛苦的了,不過一想到我們結了婚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這樣的等待還是值得的!”他說著捏了捏她的手,動情地說:“小洛,以後我一定好好對你,遲早有一天會為你補上婚禮、補上你應有的一切!”

落洛幸福地笑了,不管以後怎麼樣,這一刻是美好的,對未來的憧憬也是美好的。

第二天,辛濯帶著他的東西離開落洛家,直接回了他的別墅裏,而李一則住進了落洛家的隔壁,辛濯高價將落洛鄰居家房子租下來,為的就是讓李一能就近保護她,他可不放心落洛一個人。其實辛濯拿走的也都是一些不常用的衣服,真正用到的都還在她家裏,隻不過為了做個樣子,讓父母和安勝武放鬆警惕。